聽聞皇宮驚變,安施本以為會看到一片斷壁殘垣,然而走進宮門,卻發現各處幾乎已然恢複如初了。
引路之人腳步匆忙,帶着兩人穿過層層宮闱,直接奔着人皇後宮的所在去了。
很快,她就知道為何皇宮能恢複的如此迅速了。
“喂,這個放哪兒?”
“怎麼破成這樣了?老頭!我的傀儡就是用來搬磚的??”
“累死了累死了累死了!”
好,吵。
安施的腳步在踏入門前,立刻頓住了。
她狐疑的皺起眉,不甚相信的開口嘟囔:“我怎麼好像聽到了姜豐的聲音?”離開天山時走的匆忙,很多人都沒來得及打招呼,自然也包括姜豐。
門内,太監刺耳的喊道:“天山尊上到!——”
安施這才激靈了一下,回過神來,快步走了進去,然後,她就稍微有些後悔了。
該怎麼形容這個場面呢?原本應該莊嚴肅穆的皇城,裡面站着一位俊俏的修真弟子,他身邊飛舞着數十隻小木偶,每隻木偶身上綁着繩子,吊着石塊兒,風風火火的朝四面八方而去。
而這位弟子,嘴幾乎沒停下過,一會兒抱怨一會兒咒罵,眼下又開始絮叨,正沖着對面那位笑眯眯的老頭——
安施心裡一驚,急忙行禮:“鳴燈長老。”
“欸?安施!”
那俊俏的修真弟子頓時回過頭來,眼神驚喜極了,順手拍飛了一隻擋道的木偶,興沖沖的往安施這邊走來。
“你沒事吧?”
說着,似乎才意識到無垢還在她身邊,輕咳了一聲,客客氣氣的行禮,聲音拖長:“尊上好——”
此人正是,姜豐。
“孽徒,回來。”
不遠處,鳴燈笑眯眯的喊了姜豐一句,随後緩緩走了過來,對無垢笑着點頭:“尊上來的倒是及時,看來護法的消息還算是靈通。”
無垢神情微冷,淡淡點頭:“此行處理一些事,聽聞此處變故,便順道前來,勞煩長老了。”說着,他看了眼遠處宮殿,蹙眉道:“南涼夏何在?”
“如今,她已是人皇了。”鳴燈也沒再故意找無垢的不痛快,他臉上依舊是笑眯眯的,“受了打擊,讓她先在裡面休息。”
不知為何,安施覺得,鳴燈大概和任鋒智會很有共同話題,即使不說話,對着笑估計也能消磨一日時光。
“尊上如何考慮?”鳴燈瞥了宮殿一眼,大門緊閉,門外是兩個剛剛上任的宮女,戰戰兢兢的往這邊看來。
無垢平靜道:“本尊已傳信與玉清花谷,待皇宮恢複如初,便行登基之禮。”
“那一氣盟......”鳴燈口吻微妙的問道。
“他們不會生事,不過,”無垢微微皺眉,“恐怕也不會出席。”
這兩人說着話,旁邊,姜豐已經将胳膊挂在了安施的脖子上,無比沉痛道:“安施啊安施,你若是再來晚一步,我就要被這老頭給活活累死了!”
見到熟悉的人,安施心裡還是輕松的,她笑了笑:“明明是你的人偶在幹活兒。”
“我得驅使它們啊,很費勁的!”姜豐瞪大眼睛,憤憤道:“要不是怕有人趁亂,再生事,這種粗活,怎麼能讓一位正經的修真弟子去做?”
這倒也是,哪裡有這麼用法術的啊。
安施看了看那些明顯數量多起來了的人偶,好奇問道:“這是你的法器?”
“這倒不是。”姜豐随手招呼來了一個,丢給了安施,“本命法器的事,那老頭讓我不用着急,之後大抵是讓我找個空閑閉關再煉制吧?”
安施接住木偶,盯着打量了一會兒:和之前雕刻的水平差不了太多。随後,她看了眼鳴燈,壓低了聲音,問道:“南師姐,可說了殺的什麼妖?她如今可還好?”
“她?”
姜豐聳了聳肩:“她當然不好,像是被吓傻了,我們到時,這兒簡直一片狼藉——”說着,姜豐撇了撇嘴,“她說自己除了妖,我才不信她能有這本事。”
“除了她還能有誰?”
“不知道!”姜豐承認的倒是爽快。
這時,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挑了挑眉,狡黠的笑了笑,拍了一下安施的肩膀:“要不要去看看?出事兒的地方還沒來得及清理。”
雖然感覺姜豐的笑容裡沒什麼好事兒,不過,安施還是點了點頭。
姜豐一把拉住安施,引她往皇帝寝宮的方向去了,他如今使用靈力熟練極了,安施稍微感知了一下,心中便歎了一口氣:姜豐的确是有修煉天賦的,他如今修為已到了築基大圓滿。
正想祝賀一下姜豐,少年卻忽然回頭,用手捂住了她的鼻子,神經兮兮道:“别呼吸的太用力。”
安施:“?”
寝宮宮牆外,被設下了一道法術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