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指名道姓的喊了一聲,方子劍這才回過神,他醉眼朦胧的往下一看,像是愣了愣,叫道:“啊呀,這不是宋懷仁嗎?”
宋懷仁?名字倒是個好名字,人挺爛。安施默默搖頭。
那位宋懷仁更氣了,表情猙獰道:“姓方的,你們仙門仗勢欺人,居然都欺到皇家頭上來了?”
皇家?
啊!原皇族似乎是姓宋,這位也姓宋....原來姓宋的皇族還沒死絕啊?
安施恍然大悟。
姜豐聽的厭煩,冷笑了幾聲,忽然翻身跳了下去,一腳踩在了宋懷仁面前的桌子上,挑釁道:“欺負你怎麼了?”
安施心裡正暢快着,卻見身邊方子劍似乎被冷風一吹,酒醒了,表情一變:“欸,等等——”
話音剛落,姜豐一拳猛地就打了過去:“欺負的就是你!”
宋懷仁捂着臉,重重的摔倒在地面上,怒吼了一陣,突然看向一邊的女子,安施突覺不妙,千絲瞬息抽出——而這時,一個身影閃過,折扇一轉,“啪”的一下,那枚被宋懷仁擲出的尖刀便被擋掉了。
安施往回一個收力,那尖刀就到了她的手上。她看向那突然出現的男子,對方隻露了一個側臉,神情冷淡,下一秒便抽身離去了。
姜豐皺了皺眉,上前反手将宋懷仁扭在地上,冷聲喝道:“老實點!”
方子劍倒吸一口涼氣,快步走向安施,神色慌張,低聲道:“師姐快帶那女子和姜豐先走,我來對付他。”
安施疑惑看了一眼方子劍,下意識看了眼手中尖刀的刀柄處,微微挑眉——禦賜,看來地位不低,能蹦跶到現在,看來師姐那邊也不好動這個家夥。
她不想給自己的師弟添麻煩,于是點了點頭,飛身而下,一把環腰抱起那女子,給姜豐了一個眼色後,就火速離開了。
等到了一處僻靜地,安施才将女子放下,她看上去奄奄一息,剛一落地,就直接軟倒了下來。
安施倒吸了一口涼氣,顧不得其他,一把掀開女子的袖子,便見到她本就瘦弱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布滿了傷痕,不止新傷、還有舊傷。
她直接伸手摸向自己乾坤袋,取出一枚氣血丹,碎成小塊,喂給了這女子。
随後,姜豐跟了上來,他身上酒氣已然被化掉,快步走來,低頭看向女子,皺眉道:“如何?”
安施點點頭:“已喂了氣血丹,沒事的。”
姜豐舒了口氣,撓了撓頭:“上頭了,就下手重了些,哎,人間的酒水是不能碰啊。”
安施卻搖頭笑道:“不,你打的好,就算你不出手,我也要出手的。”
姜豐不裝了,笑着點頭:“就算不喝酒,我也會揍的。就是方子劍估計麻煩了,我剛想了想,宋懷仁這個名字的确耳熟,眼下師姐能坐穩人皇之位,似乎是要宋家人點頭的,否則确實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不過,若是不服,便請我們打一頓嘛,何必和這群蝼蟻講道理。”
“仙家并非妖魔,是為了守護蒼生,可不是為了打蒼生,還是要講道理的。”安施一本正經解釋着。
姜豐聳聳肩:“可能吧,方子劍還是礙着自己家人,估計有他麻煩的了。”
這時,女子呼吸逐漸平穩了起來,接着,她緩緩睜開了眼。
兩人不再閑聊,急忙看向女子:“你可還好?”
女子怔怔看向兩人,也不回話,睫毛微動,突然落下淚來,喃喃不知在說什麼。
她這一哭,兩人都手足無措起來。
安施慌張了一瞬,趕緊翻了翻乾坤袋,又摸出一枚氣血丹遞給女子,真摯道:“是還不舒服?那再吃一顆,一定能好。”
姜豐看着安施,直搖頭:“哎呦,咱倆都不懂醫治的法術,這下麻煩了,莫非凡人身子不是丹藥能治好的?”
聽兩人交流,女子本是哭着,恍然笑了出來:“不,不是,我不痛了。我是太驚訝了,居然真的有仙人救我,我以為是夢。”
“這怎麼會是夢?”
姜豐松了口氣,攤了攤手:“我們剛好路過,自然就救了。”
女子搖搖頭,抹去眼淚,道:“奴家鮮少見到仙人,隻在戲文中聽先生講過,這才失了态。”
正說着,女子突然爬起來,對兩人重重的磕了兩下頭:“謝仙人救我,謝仙人救我!”
“不用謝!”安施吓了一跳,趕快拉女子起身,然而女子卻不起,擡頭滿臉淚痕的看向安施:“仙人既然救了我,可願再多救一次?奴家無人可依,求求仙人了!”
安施同姜豐對視一眼,随後蹲下身來,輕聲安慰道:“姐姐請起,有什麼難處,你說便是。”
女子順了幾口氣,哽咽道:“奴家入了紅塵,已然擺脫不了,但收養的幾個可憐孩子卻不能繼續奴家的過法,方才那官家看中了一個孩子,硬要我賣——求求仙人救救我!”
這事倒是不難。
安施點了點頭,問道:“好,我幫你,那孩子在什麼地方?”
女子表情明顯是松了口氣,欣喜的站起身來:“請仙人跟我來!”
*
女子所居住的是一處偏僻茅草屋。
似乎聽到了動靜,屋門一下子被打開了,幾個孩子瞬間沖了出來,嘴裡叫着“姐姐”,随後很快圍住了女子。安施一眼認出,其中一個就是白日在城外,攔着她要糖葫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