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群山之巅,仙霧缭繞,雲海翻騰,一座座由古木搭建而成的巨大擂台,屹立在天地之間,參會者坐于擂台之下,浩浩蕩蕩,而擂台之上,幾乎難以看見的雲海之中,各家仙門宗主等就端坐于此。
仙門弟子由山下居所出發,各自神通顯現,萬千光芒盡數彙聚向山頂巅峰,一時天地變色,流光溢彩,絢麗非凡。
安施等天山一行人混雜在這些幻彩之中,她昨晚擔心的事太多,沒怎麼休息,又在回憶那“摩枭”口中的靈台秘苑是個什麼東西,卻一時間想不起來,以至于今早起來時,腦子發懵的很,忍不住打哈欠。
突然,“轟”的一聲,安施身體一抖,醒了,随後,她看向聲音發出的地方:
高聳的擂台之上,此時仙氣缭繞,仙樂飄飄,剛剛那一聲轟鳴便是擊鼓之聲:一氣盟的人不知從哪兒搜羅的女修士,個個妩媚動人,正在上面起舞演奏。不過,已然是金丹實力的安施瞥了一眼,便知道這些女修士修為并不高,也不過築基左右。
說起來,在場的一氣盟弟子似乎修為都不算太高,那位上官倒是還不錯,卻沒出現在此處,也不知這一氣盟打的什麼算盤。
正想着,天邊忽然紫氣缭繞,馥郁的玉清花香向衆人撲來。
大家紛紛擡頭,向天看去,花雨坊一衆美人姿态婀娜,輕盈落地,鬓角皆别着玉清花形狀的玉簪,頭上的步搖晃蕩幾下,竟将台上的女修士壓制的暗淡無色了起來。
安施在裡面仔細看了會兒,并沒見花雨子凝,心裡有些惋惜,不過又想想,那位花茯苓谷主應當此刻就坐在台上。
天山隊伍中,不少弟子也被她們吸引走了視線,隻有兩人前後腳走的匆忙,一眼都不往那邊看:便是嶽微同溫術。
嶽微走的極快,臉上表情有些木木的,她身後緊緊跟着溫術,他眼中似乎隻有前面女子的身影——雖然無緣參賽,但溫術特意向師門告假,跟着一同來了。
安施忍不住回頭看了眼溫術,心裡默默嘀咕:明明看起來腼腆,但是卻格外的執拗啊?
這倆人一前一後快步入了座,安施也趕緊走了過去,還沒等坐下,卻聽場中有聲音回蕩,報着她們的名号:“天山弟子,入座——”
怪吓人的。
安施僵着臉,接受衆人的注視,感覺有不少目光都沖着自己而來。
“玉清花谷,花雨坊弟子,入座——”
“一氣盟弟子,入座——”
那聲音突然頓了一下,随後,變得更加高亢:“森羅會弟子,入座——”
“什麼?!”
安施難掩震驚,猛地站了起來,下意識看向高台那邊——無垢等人坐在高台上,并不能看清身形。她又看向入場的所謂森羅會弟子:幾個全身黑袍,臉被遮的嚴嚴實實。
她反應太強烈,連南宮桓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那群黑衣人,狐疑道:“怎麼了?”
師父一定聽到了,他沒動,我也不能動。
安施快速掩去臉上表情,低聲道:“森羅會來路不正,今日恐有大事發生,師兄請務必當心。”
這話也傳到了一邊的龐铨言耳中,對方在看到森羅會後,表情愈加古怪,聽安施開口後,詭異的看了她一眼,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起身離開了。
南宮桓不置可否,手指松動,感知着自己體内磅礴靈氣,并沒把安施的話放在心上,看她表情凝重,不耐的說道:“不過幾個人罷了,師妹修為太淺,自然擔憂。無妨,若是他們真的鬧事,到時師兄護着點你便是了。”
南宮桓修為金丹大圓滿,境界觸手可破,乃天山第一弟子,他說出這話,是有資本的。
但安施更是有理由的。她曾與森羅會打過交道,還親耳得知護法長老跟丢了的事,從那時起就對森羅會之人不敢小觑,但這些還不能告訴南宮桓。
安施隻能點頭,然後抓緊時間低聲提醒了其他弟子。
雖然安施貴為首席,但多數人都對她的話不置可否,隻有嶽微挑了挑眉,問道:“和那日有關?”
安施沉沉點了點頭:“得做點準備。”
嶽微心底了然,扭頭拉住了溫術:“你跟我來!”
這大概還是頭一次兩人的親密接觸,因為溫術的臉肉眼可見的變紅了,他飛快的看了安施一眼,帶着迷茫和欣喜,被嶽微從座位處拉走了。
在安施略帶焦慮的心情中,另一邊,衆弟子全數入席。
一股磅礴靈氣由空中高台向四下襲來,雲霧波動,許久不見的一氣盟盟主任鋒智踏空而下,笑呵呵的走到正中央。
安施穩住心神,并沒撥動。不過,在場弟子除了金丹之上,皆是東倒西歪,幾乎是瞬間,為數不多的幾位坐的筆直的弟子,就變得顯眼了起來。
任鋒智看了一圈,笑眯眯道:“好好好,這屆娃娃也是争氣!”
安施才懶得聽他說話,也沒空細想為什麼森羅會能受一氣盟的邀請來參加比武。她隻是不時的往森羅會那邊瞧,那幾個黑袍人像是并沒發覺安施的打量。
不過這時,安施發現對方似乎很弱,這一掌下去,森羅會的那幾個瞬間倒了一片。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另一邊,任鋒智說完了激勵的話後,手指飛快的點了場中弟子,被選中的弟子身形頓時消失,出現在那五十個擂台中的其中一個上。
一個愣神的功夫,卻見任鋒智直接點了安施的頭,還沒等她開口,下一刻,安施就發覺自己已然站在了擂台之上。
擂□□特,身處其中後,便再也看不到外面景色,周圍一片蒼茫。
不好好聽講就會被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