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衍!”
【我在。】
“阿瑤她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遲遲不醒?”
星衍沉默了片刻,似乎在進行某種推演。
【主人受了劍傷,但隻傷及皮肉,并無性命之虞。】
【從她體内的生命波動推斷,主人确實懷孕了。】
【這正是導緻她昏迷不醒,乃至生命垂危的根本原因。】
墨璃的心猛地一沉:“為何?”
【主人雖已入大乘巅峰,修為不凡,但其終究隻是凡胎肉/體,無法承載龍族強大的血脈。】
【她體内的靈力與生機,正被腹中胎兒以驚人的速度吸取。若不加以幹預,很快便會油盡燈枯而亡。】
“油盡燈枯……”墨璃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那當如何阻止?”
【終止妊娠。】
“終止……”墨璃的身軀晃了晃,這個詞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上,“就沒有……别的辦法了?”
【此為最佳之策。】
墨璃胸口劇烈起伏,一個瘋狂的念頭湧上心頭,“如果……将胎兒剝離出來,寄生在我體内呢?”
【胎兒或許能存活,但你……生死難料。萬物生靈,皆由母體孕育後代,此乃自然鐵律。即便你是龍族,也無法輕易撼動天道設下的桎梏。】
“若我一定要逆天而行呢?”
【那無異于以命搏命。】
墨璃不再言語。
擡手一揮,懸浮于半空的星衍光芒斂去,重新化為卷軸,落回他手中。
洞府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隻有石床上慕傾瑤微弱的呼吸聲,以及墨璃自己沉重的心跳聲,在空氣中交錯萦繞。
***
墨璃走到慕傾瑤面前,指尖在她眉心輕輕一點,設下禁制,讓她陷入更深層的沉睡,隔絕一切痛楚。
阿瑤,睡吧,一切有我。
墨璃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堅定與決絕。
他取出一柄閃爍着寒芒的玉柄小刀,刀身薄如蟬翼,鋒利異常。
他的手有些抖,但很快便穩住了。
目光落在慕傾瑤平坦的小腹,那裡,正孕育着一個會吞噬她生命的小家夥。
他俯下身,湊到她耳邊,聲音低沉而沙啞,“阿瑤,别怕,很快就好。”
說完,他深吸一口氣,握着玉柄小刀的手,精準地、輕柔地,卻又帶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在慕傾瑤的小腹處輕輕一劃。
沒有鮮血淋漓的場面,隻有一道細微的金色裂痕出現,其間隐隐有生命的氣息流轉。
他的動作極輕,極穩,生怕弄疼了她分毫,即使她此刻毫無知覺。
指尖凝起一團柔和的白光,小心翼翼地探入那小小的創口,如捧着世間最珍貴的瑰寶,輕輕裹住那團微弱卻霸道的生命本源。
那光團離體的瞬間,慕傾瑤蒼白的臉色似乎緩和了一絲,呼吸也變得平穩了些許。
墨璃不敢耽擱。
他沒有片刻猶豫,反手将玉刀對準了自己的小腹。
這一次,他下手極狠。
“唔!”
劇痛襲來,冷汗瞬間浸濕了他的額發。
他咬緊牙關,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隻是額上青筋暴起,顯示着他此刻正承受着何等巨大的痛苦。
鮮血順着他的指縫溢出,染紅了他雪白的衣袍。
他卻毫不在意,忍着那鑽心剜骨的痛,将那團承載着他與她血脈的生命之源,緩緩送入自己體内。
當那小小的光團徹底融入他身體的刹那——
“呃啊!”
一股撕心裂肺的絞痛猛然在他腹中炸開!
墨璃悶哼一聲,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臉色霎時慘白如紙。
豆大的汗珠從他額角滾落,砸在冰冷的石床上,碎成一片水花。
他強忍着那幾乎要将他撕裂的痛楚,顫抖着手為慕傾瑤處理好傷口,靈力拂過,那道細微的金色裂痕便消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
做完這一切,他再也支撐不住,重重地跌坐在床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腹中的絞痛一陣接着一陣,如同有無數把小刀在裡面翻攪,又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他身體裡橫沖直撞,要将他的五髒六腑都攪碎一般。
這就是……孕育生命的感覺嗎?
原來,是這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