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蒼蒼神色平靜,聲音聽不出喜怒。
“抱歉,我無意窺探你的秘密。隻是阿璃的狀況,不容許任何疏忽,我必須确保萬無一失。”
“所以,你是通過那枚洛神珠,查到我的來曆的?”司徒鞠衣挑了挑眉,倒也不算太意外。
雲蒼蒼點點頭。
她确實是通過星衍,看見了她剖心為墨璃煉制洛神珠的過程,從而順着這條線索,追查到她的真實身份的。
“……”司徒鞠衣啞然,好久才緩過勁來,“也是,其實我早就領略過你的本事了,不應該感到吃驚的。”
她說着撇了撇嘴,将藏在身後的短刀,慢條斯理地拿了出來,刀尖在燭火下閃着幽冷的光。
“如今你已知道了我的身份,有何打算?想要剖了我這顆心,去救你的情郎嗎?”她尾音微微上揚,帶着慣有的三分戲谑,七分試探。
雲蒼蒼不語,隻是伸出手,在司徒鞠衣錯愕的目光中,奪過了她手中的暗青色短刀。
“我的打算是……”
“哐當——”
短刀被她扔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聲,在這寂靜的夜裡格外響亮。
司徒鞠衣雙眼倏然睜大,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你……你這是何意?”
雲蒼蒼語氣淡淡,卻字字清晰:“任何人,都不值得你用傷害自己的方式去救治。”
司徒鞠衣先是一愣,随即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嗤笑出聲。那笑聲裡卻帶着幾分沙啞,還有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暖意。
“傻瓜,我又不會死。”
她故作輕松地擺了擺手,指尖卻微微發顫。
“這顆心嘛,剖出來後,很快又會長出新的,養上個七七四十九天,就完好如初了。你不用擔心我。至于小墨璃,雖然這次離我上回剖心,确實不滿四十九天,洛神珠的神效會打些折扣,但吊住他一口氣,保住他的小命,肯定是沒問題的。”
雲蒼蒼卻還是搖搖頭,态度堅決。
司徒鞠衣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語氣卻依舊維持着那份漫不經心。
“放心吧,這點小傷,對我來說,真的不算什麼。我甚至……連疼痛都感覺不到。”
“可是,”雲蒼蒼看着她,目光沉靜而銳利,仿佛能穿透她所有的僞裝,直抵她内心最柔軟的地方:“愛你的人,會疼。”
簡簡單單六個字,像一把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了司徒鞠衣的心上。
她臉上的笑容,徹底凝固了。
震驚、茫然、還有一絲被觸碰了傷口的痛楚,在她眼中交替閃過。
燭火跳動,在她長長的睫毛下投下細碎的陰影,那陰影裡,似乎有水光在迅速聚集。
記得……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有人,用一種帶着心疼的語氣,對她說過相似的話。
司徒鞠衣别過頭去,漂亮的桃花眼在燭火的映照下,閃爍着晶瑩的光。
房間裡再次陷入了沉默,隻有窗外的海風,嗚咽着吹過。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恍然找回自己的聲音:“那……那你不救墨璃了?”
“救,當然要救。”雲蒼蒼的神情永遠都是那麼淡定且堅毅,仿佛這世上沒有任何事能難得了她。
“哦?那你打算如何救?”
“除了你的身體……這世間,難道就沒有别的藥材,可以煉制出救命的丹藥了?”雲蒼蒼反問。
“這……”司徒鞠衣想了想,道:“倒也不是沒有,但實在太過珍貴稀缺,一時間,我也不知道去哪兒能尋到。”
“告訴我名字,我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