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刃已經考慮好之後如何處理掉某個危害幼龍飲食健康的不靠譜大人，低頭就看到了心情似乎很好的小不點。

紅色的眸子在那高高翹起的鬃毛尖尖上轉了轉，想到他平時就樂意像個小尾巴似的跟着自己在廚房晃，便隻當他是對此很感興趣，便也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廚藝教學。

學點東西總不是壞事，注意安全就好。

又走了會兒，兩個人也偶爾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當距離營地不遠時，突然丹恒又開口叫他一聲，

“刃。”

“嗯？”

“你很愛飲月嗎？”

“……”

男人腳步立刻頓住，沒來得及刹住的小龍崽直接撞了上去，抱着那根柱子似的腿摸了摸鼻尖，有點疑惑的擡頭看，卻正對上了一雙有些陰沉的紅瞳。

小孩歪了歪頭，

“刃？”

“……”

熟悉的眼睛，熟悉的龍角，熟悉的龍尾……以及相同的靈魂。

——你…想讓我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呢？

借着言靈才勉強冷靜下來的刃做了個深呼吸，眼中多了些疲憊。他擡起頭，不願意看着那張臉回答，卻還是壓抑不住聲音中的冷冽，斬釘截鐵道，

“我恨他。”

……

“……痛，刃。”

“唔……！”

聽見丹恒讷讷的聲音，刃這才發現自己不自覺的收緊了力氣，握的小孩的手的紅了起來。

男人慌亂的趕緊松開，又蹲下身來蹙着眉頭，動作輕柔的給那紅彤彤的小手按摩，檢查一下沒什麼大事才松了口氣，沉默了片刻後便小聲和他道歉。

幼龍搖搖頭說自己沒事。在他心裡對“飲月”這個上一世也沒什麼太大歸屬感。

自己是丹恒，又不是飲月。

隻是在想了想後，他還是語氣有些低落道，

“…你也讨厭我嗎？”

“……”

聽到這個問題的刃有些痛苦的皺起眉來，許久才歎了口氣，握着對方的那隻手有些顫抖，聲音艱難，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不…怎麼會呢……”

丹恒垂下眸子，将另一隻小手搭上來，眨了眨眼，握住男人的大手後很小心的問道，

“那你讨厭丹楓嗎？”

男人說不出話來，隻覺得喉嚨深處哽的厲害，便搖頭。

他不知道丹恒為什麼突然問出了這句話，是察覺到了什麼？還是……想要試探自己什麼呢？

幼龍思考似的嗯了一聲後便沉默下來，而刃則感覺自己像是在等待着什麼審判，卻也隻安靜的蹲在原地，垂頭看着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看着那些還未消下去的紅痕有些發呆。

接着他便聽見了對方有些疑惑的聲音，小大人似的，還無奈的歎了口氣，

“不讨厭……那你為什麼總惹他生氣呢？”

意料之外的話語讓刃近乎迷茫的擡頭，目光便直直裝進了一雙清澈又滿是不解的灰青色眸子。

一大一小呆愣愣的對視了一會兒。

“…我……”

好不容易回過神的刃這下是真的什麼也說不出來了，嘴唇幾下張合，憋了很久才語氣僵硬的吐出來幾個字，

“……我沒想惹他生氣。”

這是真心話。在他看來那青瞳的小龍崽簡直就像個炮仗似的，一點就着。

這臭脾氣可真是傳了個十成十。

但對于這個回答丹恒并不滿意，小臉繃的緊緊的，表情似乎更加無法理解了，

“那你為什麼要欺負他？”

這更是無稽之談！

刃也皺起眉頭來，回想了最近的幾次交手，如果不是那小不點太會惹人生氣，自己也不會對他怎麼樣，更何況算起來自己才是被欺負的那個吧。

看着這個煞有介事要給胞親找場子似的小不點，男人一時氣結。

…知道你向着他，但真論起來也不能這麼偏心眼……

大概是看出來對方不服，丹恒也來了脾氣，一想到丹楓悶悶不樂的樣子，心裡更加不舒服了，很認真，甚至有些生氣道，

“他那麼喜歡你，你不能欺負他。”

“……？”

聽見這句話的刃的腦子當機了一下，呆滞了許久後，才僵硬的眨了下眼，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