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
在第三次把旁邊靠着自己昏昏欲睡的兩個小孩戳着腦袋推開,刃拍了拍坐在自己懷裡抱着那身嫁衣同樣小雞啄米着的丹恒,見那雙灰青色的眸子中滿滿都是困倦,突然皺起眉頭來。
側頭看向那正缥缈煙塵的香爐,紅色的眸子微微一顫,終于發現了是哪裡不對。
一炷香會燃這麼久嗎?
被安逸環境麻痹了的神經重新興奮起來,并第一時間為男人反饋了警報,而身體的反應更快些,幾乎是下意識的,刃迅速擡腳把旁邊那個搭着紅綢子的案闆踢翻。
噼裡啪啦的巨響讓靠在一起睡得直磕頭的穹和三月七瞬間清醒,看到發生了什麼後頓時倒一口涼氣,慌亂大喊,
“刃叔!将軍說不讓拆東西的!”
小少年想起身過來,卻在從椅子上起身的瞬間腿一軟,直接半跪在了地上,身體無法控制的感覺讓他隻剩下了滿臉的懵。
“穹!”
旁邊的三月七着急也起身要扶他,結果也晃悠着倒在了地上。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還挺樂觀,都快被突發情況吓哭了還不忘找補一下,
“我我……我是腿睡麻了嗎?”
“這裡有問題。”
刃皺緊了眉頭上前給倆小孩先從地上拎起來,又把焦急的丹恒放在他們旁邊,開口問道,
“你怎麼樣?”
也發覺出哪裡不對的幼龍咽了口唾沫,先看了看自己白嫩嫩的小爪子,又下意識的揪了下自己的臉,拍拍腿,磕磕巴巴道,
“好像……還…還好……”
又檢查了一下另外兩個孩子,确定隻是腿軟還有身上沒力氣。自己也一切正常,那就說明那香裡藥量不重,也不是什麼很危險的東西。
看龍崽子沒啥事,刃抱了抱他,揉揉那毛絨絨的小腦袋,心裡稍微松了口氣。
穹還有點沒轉過來,看了看不遠處一片廢墟的案桌,滿地都是木闆布條貢品和碎掉神像,簡直慘不忍睹,于是開口就道,
“刃叔…破壞公物要賠錢的……”
“賠什麼呀!”
三月七聲音都帶哭腔了,使不上力氣都強撐着擡手打了一下他的腦袋,
“這是黑店啊!”
“?!”
看過很多恐怖電影的穹反應過來這個名詞的意思後瞬間臉色蒼白,
“诶?!黑店……那是不是要把咱們賣了……還有嘎腰子!嗚嗚嗚刃叔救命……”
怎麼這藥就不能堵住小孩的嘴。
刃被吱哇吱哇的崽子叫的心煩,自己懷裡的這隻倒是淡定,還掙開了自己的手臂去安慰那兩個比他還大點的孩子。
空空的懷抱讓男人莫名不爽,幹脆隻冷冷道,
“閉嘴。”
也不知道現在小孩腦子裡都是什麼,屁大點怎麼賣?論斤賣嗎?都不夠吵人的。
最後還是小小的丹恒在旁邊安撫着兩人說有刃在不會有危險的,兩個小孩這才抽噎着捂嘴老實下來。
“安頓”好這仨,刃環顧了一下四周,直接走到一堵牆邊敲了敲,接着就在三個小不點的注視下提氣揮拳,動作迅猛毫不猶豫,直接把那堵假牆打出了個窟窿來。
“……”
沉默的陰郁男人好像在上演什麼災難恐怖片,一聲不吭的徒手拆着牆闆,發出讓人牙酸的咔吧聲,最後又是一腳踹過去,轟隆一聲直接把牆後的暗道給硬挖了出來。
“……”
盯着男人的背影,丹恒實在是被刃的這一系列動作搞的有點傻,隻瞪大眼睛愣愣看着,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兩邊的穹和三月七正瑟瑟發抖的把他往裡擠。
“……剛剛打咱們還是手下留情了的嗚嗚嗚我的好刃叔……”
“雖然是黑店…但拆成這樣是不是也要賠錢啊……”
有兩個不太着調的小夥伴在旁邊,丹恒本來還有些慌亂的内心莫名心裡安定下不少,隻看着男人似乎見到了什麼,迅速折返回來,臉色難看,對他們沉聲道,
“有危險,得趕緊離開這裡。”
從剛才刃就覺得哪裡不對,一直到剛剛他才反應過來——周圍沒有鬼屋裡那些機關和腳步聲了。
而方才自己硬打開的暗道裡正倒着好幾個不知生死的人,看衣着打扮正是這個鬼屋的工作人員。
見男人表情嚴肅,察覺出事情可能很嚴重的丹恒又着急起來下意識的開口問道,
“…那丹楓……”
“……”
刃把兩個暫時無法自己走動的小孩夾在胳膊底下,又讓丹恒趴在自己後背上抱好脖子,沉默了一會兒後隻能低聲安慰他道,
“那邊有景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