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白雲芷才這麼着急賣那唇脂,換錢給祖母買藥。
唇脂賣出去了,白雲芷放開了花銀子,妥妥做了一次古代的購物狂。
中午那清湯寡水的挂面,實在是沒滋沒味,先是在京城的中檔飯館東來順好好吃了一頓。
又想起家中的碗盞用了許久,不是有了些許裂紋,就是有了豁口,便給家中換了一套上好的杯碗茶盞,再備了些上好的龍井茶葉。
給喜愛書法的父親,買了上好的筆墨紙硯,以及買了雙嶄新的靴子。
弟弟白博平時最是饞嘴,買了些幹果零食讓他解饞,再給他添了一整套衣裳。
祖母吃不了硬物,近來又說睡得不好,買些軟糯糕點,再添一個對頸椎有益處的枕頭,肯定是不會錯的。
把這些東西都置辦齊,再加上藥材,通共也就花了三十兩銀子。
主仆倆添置好這些七七八八的東西,酉時才坐上轎子回到了家。
白家三進三出的宅子坐落在京城富人區,東城的最末端。
白家祖上也是輝煌過的,子弟頗多,大多入仕。隻是到了祖父這一代,便已顯頹勢,一直到白齊這一代,不僅子嗣不豐,而且就隻有白齊考取功名當了官。其他的子弟,大多都是爛泥扶不上牆了。
這樣的宅子,若是現在想買,就算拼上白齊一輩子的俸祿,那也是萬萬買不上的了。
剛進前院,便聽到一陣呱噪,白雲芷便知,又是那二房的來了。
往前廳一望,果不其然,二伯白立和二伯母劉氏,在和白齊拉扯。
劉氏胖胖的身材,卻也不笨重,說起話來那是一個字接着蹦一個字,身體也随之微微擺動,
“上個月母親便病了,怎麼這個月來看,母親卻還不見好?大哥你這是怎麼照顧的?知道你是吃公家糧的,平日裡也要去辦公,可也該分分心在家裡。”
二伯白立在旁點頭附和。自從娶妻之後,他便被劉氏管的服服帖帖。
白雲芷走進前廳,草草施了個禮坐下,“二伯母若有事,吩咐雲芷便是,這些後院的家長裡短,父親就算有心,也是做不到面面俱到的。”
白齊一喜,“芷兒回來了。”
白齊最是頭疼二房一家,耳根子軟,又嫌麻煩,隻要一聽到二房劉氏那呱噪的聲音,便頭疼不已,疲于應付,所以經常是花銀子買清淨。
眼見這半年來,每每都是白雲芷在旁,用話語把劉氏堵回去,所以一見白雲芷回家,仿佛看見救星。
劉氏皺着眉頭,“吩咐你?也得找的見你人啊,出去了大半天,人影都不見半個。按理說祖母生病,應該在旁寸步不離,悉心照料。沒見過哪家姑娘像你心這麼大的。”
“二伯母這話說得極是,芷兒今日出去給祖母問藥疏忽了,依兒妹妹和濟兒弟弟是孝順的,今日必定都來侍奉祖母了。”
祖母不是她一個人的祖母,劉氏的女兒白雲依和白濟,也該在旁侍奉才對。
劉氏聽白雲芷說到自己生的一對兒女,話語一滞,“這丫頭的話說的,面館剛開起來,依兒要學管賬,濟兒要在店裡跑腿,哪兒有這麼許多閑工夫?”
白雲芷内心翻了個白眼,劉氏這個标準到,自己兒女上就行不通了。
劉氏話鋒一轉,“不過芷兒有句話倒是說得對,大哥,你精力不濟,後院的确是需要有人看着,管着的,這麼多年連個主母都沒有,家宅難免不甯。這麼大個宅子,打理起來不是那麼簡單的,且不說别的,大哥你也該找個貼心人說說話。”
白齊面上一紅,“芷兒還在旁邊呢,弟媳就說這等玩笑話。”
其實白齊倒也不是沒有動過續弦的心思,白雲芷生母剛去世時,白齊的确感懷過三年,三年過後有續弦心思時,白雲芷祖父又去世了,便又生生守了三年孝。
劉氏不管不顧道,“芷兒也該知人事了,聽見了又何妨。況且芷兒也到了該議親的年紀了,可府上居然也沒個媒婆帖子遞過來,多半是沒人帶芷兒出門交際,都不曉得你有個這麼大的女兒,怎麼上門提親?”
“再者,要是有個子弟想遞個媒婆帖子,遞去哪兒啊?隻能遞到你手裡來,不經過後院,直接遞媒婆帖子,哪家子弟有這樣的魄力?”
白雲芷心裡倒是很奇怪,好端端的,不是上門來要銀子,而是關心起單身漢白齊和自己的婚事了,這事兒大有蹊跷。不過劉氏今日所說,也并不是沒有道理,于是白雲芷出奇地沒有反駁。
也許是見白雲芷在,再說白齊續弦之事,的确有點不妥,二房來了已有許久,又想着面館明天早上的生意,再唠叨了幾句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