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跟他是一家人?”薛行箋出口打斷,冷哼一聲,拉起薛流螢的手就往外走。
“螢兒,我們走。”
似是想起什麼,薛行箋腳步頓了頓,對宋學瑞說:“舍妹在宋大人府上叨擾多日,改日薛某必定登門拜謝。”
說完,拉着欲言又止的薛流螢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
薛流螢跟着薛行箋回到了薛府不久,衛風就把章太醫開的藥給送了過來。
薛流螢被她兄長拉着又仔細告誡了一番,主要是讓薛流螢成婚前不要私自去見那裴宴之,成婚後也不得與他過分親近。
至于薛行箋說的關于裴宴之與大周國的事情,則被他草草搪塞了過去。
薛行箋覺得,小妹如此天真柔弱,告訴她怕是會吓到她。
還是現在這樣一副懵懂無知的模樣好。
至少裴宴之暫時不會對這樣的她怎麼樣。
又過了兩日,天氣晴朗,無風也無雲。
薛行箋這日剛好修沐,知自己這個妹妹自小便鐘愛各種美食玩物,而京都夜市堪稱一絕,遂當即決定帶着薛流螢好好領略一下這夜晚的熱鬧與繁華。
京都街上,人流如織。
“阿兄,快來啊!”着一襲鵝黃儒裙的明豔少女眉眼帶笑,語氣是止不住的歡快。
薛流螢站在橋上朝薛行箋揮動着藕粉似的胳膊,另一隻手上還拿着剛才在燈籠攤上買來的小兔子燈籠。
薛行箋聞聲跟了上去。
兄妹二人站立橋上,駐足遠眺。
橋底河面上,滿載乘客的遊船緩慢行駛着,船上的歡聲笑語此起彼伏。
逛了這麼久,薛流螢又累又餓。
“這時辰,也該餓了。”邊說薛行箋就邊拉着自家小妹往城東最有名的的寶元樓走去。
他家的菜肴,遠近聞名。
稍早前薛行箋便訂好了三樓的一間雅間,并且提前預訂好了美酒佳肴,就等着帶薛流螢過去呢。
京都果然奢靡繁華。
寶元樓的内部裝潢比涼州城的荟雲樓還要氣派上許多,端上來的菜和點心也是一絕。
薛流螢不勝酒力,沒動那些佳釀,隻專心攻略美食。
待吃得差不多時,雅間房門被推開,進來一個穿黑色勁裝的男子,低頭靠在薛行箋耳旁說了幾句話後,他的眼神瞬間沉了下來。
思慮片刻後,對薛流螢說:“螢兒,阿兄暫時還有點事要處理,你先在此處休息一下,待會兒我們一起回府。”
薛流螢沒多追問,隻點頭應道。
薛行箋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還沒回來,薛流螢感覺有些無聊,就胡亂揣了幾塊糕點在身上,手上也拿了幾塊。
“時候尚早,不如再逛逛。”她自言自語道,信步走出雅間。
寶雲樓共有四層,一樓是大堂,二樓不同廂房,三樓是貴賓雅間,而四樓據剛才的夥計說,從不對外開放。并且,設有專門的守衛看守,以防有人不小心闖入。
普通人自然不可能繞過衆多守衛上去,但是她薛流螢是誰呀?
隻要她想去的地方就沒有誰能攔得了的。
薛流螢從袖中掏出一包細白的粉末,對着樓梯處兩名守衛的方向輕輕一吹,兩人就瞬間睡倒在地。
這可是她精心研制出來的無色無味的毒藥,在使人神不知鬼不覺睡着的同時,還能不讓人察覺出毒藥存在的痕迹。
但是放心,此毒對人體并沒有實質性傷害,頂多就是昏睡個把時辰罷了。
薛流螢露出個得逞的笑,轉身便上了樓。
我倒要看看這裡有什麼不能讓人知道的秘密。
薛流螢正沿着走廊側邊悄聲走,忽聽前方廂房内傳來低沉的說話聲。
“……那邊已經按捺不住了,計劃必須提前。”一個沙啞的男聲說道。
薛流螢心頭一跳,本能地屏住了呼吸。
“急什麼,”另一清冷的男聲響起,聲音低沉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目前所掌握的證據還不足以…”
就在她驚疑不定之際,腳下的地闆突然發出“吱呀”一聲輕響。
談話戛然而止。
薛流螢臉瞬間煞白,心跳如鼓。
“誰?!”
一道熟悉的聲音大聲喝道。
薛流螢轉身就要逃跑,但身後房門猛地打開,還沒來得及跑出兩步,一隻修長而有力的手就從後面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狠狠按在了牆上。
屋内的其他人早已不見了蹤迹。
薛流螢低聲痛呼,眼前一陣發黑。
“誰派你來的?”那聲音近在咫尺,冰冷刺骨。
薛流螢艱難地擡頭。
一條細小的血色線條就這樣出現在了薛流螢白皙的脖頸之上,觸目驚心。
裴宴之将泛着寒光的刀又往前抵了抵。
看向薛流螢的目光中充滿了殺意。
他剛才真的想一刀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