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線低沉悅耳,“薛流螢。”
裴宴之的眉眼生的極好。劍眉星目,看向别人時眼底滿是溫柔。鼻梁高挺,唇線平直,又給人一種拒人于千裡之外的矜貴感。
這麼複雜的五官在他臉上卻異常和諧,薛流螢覺得,他還挺好看的。
薛流螢跟他無聲對視着,她的雙眸似水,清純靈動,仿佛稚童般純真。
但冷不防被他這麼直直盯着,久了心底感覺有點酥酥麻麻,她也說不清楚到底是種什麼情緒。
薛流螢感覺有點熱,她的臉一點一點的紅透了。
心虛似的移開視線,躲避對視,薛流螢輕咳一聲,尴尬道:“…進去吧。”
薛流螢逃也似的溜進屋内,裴宴之像是忍不住了般,忽地斂颚笑了。又是一陣悶悶的笑聲。
對于薛流螢的反應,裴宴之覺得很是有趣。
***
薛流螢把備用床褥和枕頭都丢給閑坐在一旁冷眼旁觀的裴宴之,沒好氣地說:“你睡地上。”
裴宴之也不惱,笑着接過。
燭火被熄滅後,屋子裡隻剩下從窗外投射進來的淡淡月光。
裴宴之單手枕着腦袋,眼神平靜地看着房梁。
薛流螢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這還是她第一次跟一個男人共處一室。
雖然他們已經成親了,但是雙方也不是那種兩情相悅,總之就是很别扭。
“你睡了嗎?”薛流螢試探着開口。
“……”
“明天,我想回家一趟。”薛流螢補充道:“找我阿兄和阿姊,我想他們了。”
薛流螢見下面躺着那人還沒有聲音,估摸着他睡着了,也就翻了個身,徑自尋周公。
不知過了多久,底下傳來一道低低的聲音。
“好。”
第二日清晨。
日上三竿,薛流螢才慢悠悠地起床梳妝打扮。
裴宴之不見人影,昨晚睡覺的被褥枕頭倒是都已疊好放在一旁。
估計是去軍營處理公務了吧。
薛流螢這麼想着,也就不太在意他的行蹤了。
她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雖然從裴宴之那裡知道了毒藥的來曆,可能是來自西魏,可是卻沒能知道下毒刺殺之人到底是誰。
“這線索到這也就斷了……”薛流螢咬了一口肉包,喃喃自語道。
不過,仔細想想,這是不是表明宮中有人暗中勾結外邦人,暗中謀害儲君呢……
那這人不會是什麼無名小卒,恐怕得是那位高權重之人,才能有這般狠辣手段,也才下得了此毒手。
裴宴之應該不難料想到這一層關系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要揪出這幕後之人可就難上加難了……
不過當務之急,是要先查清楚,為什麼高華清的手上會有我娘的簪子。薛流螢暗暗想着。
吃完早飯,跟管家交代了一聲,薛流螢就笑着往大門方向走去。
剛出大門沒走幾步路,裴宴之的聲音就傳到了耳邊。
“你去哪?”
隻見他身着一襲暗黑色錦袍,不緊不慢地朝她走了過來。
身邊還跟着滿臉笑容的宋學瑞。
她轉身,聲音清甜:“我去找我阿兄和阿姊一趟,順便給我師父送一下行。”
一旁的宋學瑞開口,“哎,巧了,我們也正打算去送送齊神醫呢。”
薛流螢扯嘴笑笑,“哈哈,真巧啊。”
心裡暗自嘀咕:怎麼這倆人陰魂不散啊。
裴宴之大步流星地走上馬車,宋學瑞站在車墩下,回頭看見一動不動的薛流螢,開口催促道:“王妃怎麼還不走呢?”
聽見聲音,她擡步趕了上去。
坐在車上,薛流螢微笑着沖宋學瑞說:“不用叫我王妃,感覺怪怪的。”
思考了一下,開口:“你直接叫我流螢就行。大家都是朋友。”
聽見薛流螢這番話,宋學瑞一臉玩味地看向旁邊坐着的裴宴之,見他沒說什麼,也就放開了聲說:“行,流螢小姑子。”
裴宴之聽見這個稱呼,沒忍住笑意,輕笑出聲。
宋學瑞滿臉笑容,對他這個兄弟到底為什麼這樣,有點摸不着頭腦。
薛流螢則一臉尴尬的在旁邊假笑。
心裡卻在默默咒罵宋學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