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她背後沒有靠山扶持,那萬是沒有人信的。
一樓大堂,高華清端坐着喝茶,一旁的丫鬟給她垂着肩膀。
她微眯着眼聽着掌櫃的給她彙報這個月的進項。
忽然外面一陣吵嚷聲,夾着棍棒敲打聲傳到了大堂。
一樓坐着吃飯的客人皆被門外的聲音吸引,投去目光。
此間的客人皆被這聲響驚擾到,二樓三樓的客人紛紛起身走出雅間,站到欄杆處瞧着熱鬧。
外頭的護衛跑了進來,報:“東家,門口有人鬧事,我們的人攔不住,他們闖進來了!”
“什麼?竟有人敢在我雲來酒樓鬧事?誰給他的熊心豹子膽?!”
高華清一聽,登時臉色突變,站起身來往門外走去。
然又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對看熱鬧的衆多客人笑道:“沒什麼大事,各位繼續喝酒吃飯吧,今兒驚擾了諸位,是我們雲來酒樓的不是,所有客人今日的酒水費用都減半。”
衆人一聽,便都高高興興的重新入席喝酒吃肉了。
高華清轉身繼續往外走去。
隻見一群身材魁梧的壯漢大聲叫嚷着闖了進來,手上都拿着家夥什兒。
“雲來酒樓的東家呢?!快給我滾出來!”
“還錢!”
“快還錢!”
高華清一聽,忙陪着笑臉迎上去,“幾位兄弟今兒來我雲來酒樓是有什麼事嗎?”
那群壯漢身後走出來一人,搖着蒲扇,說道:“你就是這酒樓的東家?”
高華清笑着點頭。
“正好,”那人掏出幾張借據和地契,說:“你來看看這是不是你家公子的字迹?”
高華清接過看了一眼,确實是林睿的字迹,可是怎麼會欠下這麼多錢,還把房契地契都給抵押出去了!
高華清這下傻了眼,“這位大哥,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家那混小子雖說沒甚麼大才,可也不會去賭呀?”
那人一聽登時怒了,喝道:“誤會?!白紙黑字難道還做得了假?你莫不是想抵賴?”
一聽這話,那人身邊的壯漢滿臉兇相的揚了揚手中的棍棒。
高華清被吓得直哆嗦,“别别别,好說好說,我們不是想抵賴,隻是現下還沒有那麼多餘錢可以還……”
那人把手中的蒲扇朝她一指,冷笑道:“沒有錢?那拿房子酒樓來抵債吧。”
說完那群人便開始朝大堂内的客人大聲叫嚷,趕着他們出去。
“慢着!”高華清轉動眼珠,“誰說我沒錢還了?再寬限我幾日,我定把我兒欠的錢如數奉還!”
那人一聽,眯着眼,“你說的可是真的?”
“如果沒還錢,你們大可以拿我這酒樓和房子去!”
有了這保證,那人笑了笑,“三日,三日之後如果還是沒有還錢,那就不怪我們不客氣了!”
說完,那群人便離開了。
高華清緊繃的神經瞬間松懈下來,身子一軟就要往下墜,身旁的丫鬟扶住了她。
“去,把那孽障給我找來,這都是他幹的好事!他是要把整個家業都給毀了呀!”
一旁的小厮得了令,便跑出去尋人去了。
等了大半天,天邊一下擦了黑,那小厮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後邊還跟着滿臉焦急的林婉。
“娘,我聽說今日有人在酒樓鬧事,這是怎麼回事啊?”林婉一臉擔心問道。
高華清扶她坐下,說:“都是你那個好兄長幹的好事!咱們這個家都得給他賠了!”
高華清邊說邊拿手帕擦眼淚,林婉一聽,事情竟這般嚴重,也跟着害怕起來。
“娘,這可怎麼辦啊。”
高華清看了一眼旁邊的小厮,“找到大少爺了嗎?”
小厮拱手回道:“奴才裡裡外外都找遍了,大少爺長期光顧的那幾個地方也派人去問了好幾遍,這幾天都沒有看見大少爺的身影。”
高華清一聽,心便直跳,暗道大事不好。
“娘,阿兄會去哪裡呢?”林婉眼淚流了下來,哭着說道。
“就算尋得你阿兄也于事無補了。”高華清歎了口氣,“現下最要緊的是,該怎麼在三日内籌到那麼多錢呢……”
還不上錢,她這麼多年辛苦經營下來的生意還有家業便全完了。
高華清思索再三,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站了起來,“看來,我得走一趟薛府,找我那好侄兒幫幫忙了。”
高華清正欲叫人備好馬車,出發去薛府找薛長恭,外邊就有人來報,“東家,外面有人找您,是一女子。”
女子?
高華清正思考着到底是誰,深更半夜的來酒樓找她,卻聽到耳邊傳來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
“姑母,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