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派去催促的就回來複命,“侯爺,大小姐到了。”
“逆女,你還有臉回來!”
趙觀雪步入正堂,一個杯子直沖她頭頂而來,趙觀雪往右走了一步,杯子徑直摔在她腳下,滾燙的茶水灑在地上,冒出一陣陣熱氣,趙觀雪目不斜視地跨過碎片,“父親這是何意?”
被她清泠泠的眸光一瞧,趙恒豐底氣頓時沒了大半,但一想到昨個發生的事可能引起的風言風語,他又硬氣起來,“你做了什麼事,你自己知道,我平南侯府容不下你這等敗壞名聲之人!”
昨日在瑞王府,趙恒豐被秦婉的行事氣的頭疼,自己的枕邊人一下子從溫柔小意變成了工于心計,換成誰也不可能那麼快接受,更何況,當時圍了一大圈人,都親眼見證了事情經過。趙觀雪走後雖然人群散開了,但是趙恒豐覺得周圍投來的每個目光好像都在嘲笑他,他哪裡忍得了這個,索性就找了個由頭離開了前廳。
等到趙恒豐估摸着時辰回來後,卻發現前廳的氣氛不對,衆人臉上都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周圍還圍着渾身着甲的衛兵。一打聽,才從别人那聽說事情的始末,原來在他沒在的時候,陛下竟然來了,還發了好大一通火,派人圍了瑞王府,至于具體原因,那人也語焉不詳的,趙恒豐以為不好明說,也沒敢多問。
畢竟天子做事,哪裡是他能質疑的。
趙恒豐莫名其妙地被困在瑞王府,連個緣由都不知道,但卻不敢有絲毫不滿,熬了一夜,好不容易等到陛下放人,臨走時,他那朝堂上處處與他作對的政敵竟然還特意過來諷刺自己,說什麼,說他找回來了一個好女兒,竟然能讓陛下震怒。
他一聽,這還得了,莫不是他這剛找回來的女兒做了什麼錯事,惹怒了陛下!果然,他就不應該帶她來參加這賞梅宴,他這長女,出生便流落在外,長于民間,不識大體,半點規矩不懂,除了一副好相貌,處處不合他心意。
現在,竟然連陛下都讓她得罪了!
一想到陛下有可能因此降罪平南侯府,趙恒豐就隻恨自己這個女兒不如找不回來算了。回來不過幾日,麻煩倒是惹了不少!
在瑞王府的地盤上,趙恒豐也不好發脾氣,他忍着怒氣,想把人帶回府上再教訓,可他找了半天,也沒見到他這大女兒的身影,最後還是瑞王妃告訴他,說人在府上失蹤了,至于後面還說了什麼,趙恒豐根本就沒聽。
他隻知道,自己在聽見這句話後,第一反應就是失蹤了好啊,若是從此不回來了,那豈不是正合他意!他就隻當沒找回來過這個女兒,也避免了日後别人提起平南侯府,淨是一些風言風語。可誰知,他回到府上,就被下人告知大小姐已經先他一步回來了。
“你還回來幹什麼!”趙恒豐擡起眼皮,“我若是你,還不如死在外面,也好過回來牽連平南侯府的名聲!”
“讓父親失望了 。”
外頭的陽光照進來,好像能吹走一切陰霾,趙觀雪心中卻像是壓着一塊石頭,趙恒豐坐在那裡,趙觀雪的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見,他面上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是當真這麼想的,原來,血濃于水比不上平南侯府的聲譽,為了一個虛無缥缈的名頭,可以罔顧一條人命。若是當初她沒有穿過來,原主死後被送到他面前,怕是也就能得到一句,死了便死了吧。
趙觀雪輕笑一聲,眼神卻一片寒意,“莫不是父親覺得,被匪徒劫走,是我的錯?”
“這個暫且不說。”趙恒豐被她銳利的眼神刺到,“你竟然還開罪于陛下!你是有天大的膽子嗎?”
“得罪陛下?”趙觀雪這回當真是一頭霧水了,她懷疑的眼神投向趙恒豐,這是哪裡聽來的謠言?
趙觀雪想着自己對待顧承啟的态度,和在别人面前比起來,說是判若兩人也不為過。趙觀雪心想,我得罪誰,也不可能會得罪陛下啊!
趙恒豐大怒,怎麼,他那政敵還會騙他不成?雖說他們不和,但他也不會撒這種一戳就破的謊言!
“你做了什麼,還不敢承認——”
“侯爺,外面來了客人。”小厮打斷了二人的劍張跋扈。
“等着!”趙恒豐餘怒未消,頭也不擡地說道。
小厮為難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婦人,卻也不敢觸趙恒豐黴頭。
“哎喲喲,這是怎麼了,侯爺,什麼事惹得您發這麼大的脾氣?”那婦人眼睛眨了眨,徑直邁進正廳,語氣頗為熟稔地開口道。
聽見聲音,趙恒豐擡頭看了一眼,“徐夫人,您怎麼來了。”
徐夫人這才看清趙恒豐的面色,盛怒的神色破壞了本來周正的長相,讓趙恒豐這張比較溫和面孔變得猙獰起來,這是得生多大的氣啊?徐夫人暗道來的不湊巧,但是事已至此,她隻能硬着頭皮上前,“我這正好有件天大的喜事,侯爺不如聽一聽。”
趙恒豐不置可否。
“我啊,今日是來說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