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和諧的氣氛被打破,趙恒豐也變了面色。
徐夫人一臉尴尬地看向趙恒豐,“侯爺,你看這是怎麼回事。”
趙恒豐:“小孩子的玩笑話罷了,徐夫人也信。”
徐夫人心想,我也不信啊,問題是你女兒明顯不願意啊,她倒是不怕别的,就怕這位趙大小姐一根筋,要是她下定決心不想嫁,對她來說還真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别到時候在婚禮堂上弄出什麼亂子,那可就鬧了笑話。她剛剛也聽到了,依平南侯的意思是要将他這女兒關到成婚那日,到時候不管她願不願意都直接送上花轎,這樣的确不失為一個辦法,可就怕适得其反。徐夫人眼神掃了趙觀雪一圈,她瞧着,這趙大小姐不像是任由人擺布的樣子,縱然平南侯府能關她一陣子,可成親當日總要見賓客,萬一到時候她大鬧起來,可不好收場。
徐夫人倒也能理解她的想法,有這等姿容,要是換成自己,也定是不願意就這樣不清不楚地把自己嫁了的。也不知道平南侯是怎麼想的,在她看來,平南侯的這個女兒可是遠遠超過這些價值的,不過這樣也好,要是他腦子清醒,哪裡還輪得到她這等好事去向丞相邀功。
“我自是不信的,隻是你也知道陸大公子的情況,若是一個處理不好,傳到别人耳朵裡,隻怕是要傳出丞相府強搶女子的謠言!”徐夫人拿着手帕,一臉的憂心忡忡。
陸丞相大公子的婚事難找,是衆所周知的,這些年來,她也給許多府上遞了拜貼,可無一例外,都被拒絕了,為此,陸丞相頭發都多白了兩根。一旦趙觀雪當衆說破她本人是被強綁上轎的,都不用證據,在場之人都會覺得是真的。到那時,别人少不了要議論陸丞相瘋了,為了給兒子娶妻都不擇手段了!一傳十十傳百,陸丞相的名聲得壞成什麼樣子!徐夫人想到那個畫面,趕緊搖了搖頭,她是要讨好陸丞相,可不是要和丞相府結仇的。
趙恒豐以為徐夫人是懷疑他會亂說什麼,“你放心,我們兩家是正常結親,兩個孩子年齡相近,又都到了适婚的年紀,大家也都能理解的。陸公子是我看着長大的,人品我也是能信得過的,不說别的,就憑這孩子日後肯定不會花天酒地,把女兒交給他,我也是放心的。到了外面,我們平南侯府也是這個說辭。肯定不會讓丞相大人背負莫須有的罪名的,夫人不必擔心。”
徐夫人拿着手帕的那隻手一揚,看向趙恒豐道:“侯爺,我不是說這個,我肯定是相信你的,隻是成親那日總是要拜堂的,到時候當着大家的面,萬一趙小姐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咱們也沒辦法阻止啊。”說到這裡,徐夫人頓了頓,“你也知道,陸丞相在朝為官,得罪了不少人,别人抓了這個把柄,肯定是要,再說,若真是發生這樣的事,也連累侯爺不是?”
“還是自願的好。”
平南侯經她一提,也想到不妥之處,他沉思片刻,“徐夫人,你放心,這幾天我定會好好與小女好好說說,給她講清楚這裡面的利害關系,我相信她會知道怎麼選的。我保證,這個婚事肯定會順利的,丞相府那邊,就安心等着接人就行。”
一個小女孩而已,利誘不行,就威逼。反正他總有辦法讓她閉嘴嫁過去。
“她年紀太小,尚且不會分辨事情的好壞,還是得我這個做父親的多為她操心。”趙恒豐裝模作樣地說道。
“是這個理。”
說到底,徐夫人也不是關心趙觀雪是否願意,她隻看重這件婚事能不能成。
徐夫人滿面笑容,“有侯爺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趙觀雪冷嗤一聲,對于事情是這個走向,倒是不怎麼詫異,本來她也沒對趙恒豐抱任何幻想。
就是不知道他是哪裡來的底氣,敢當着别人的面放大話說,讓丞相府安心等着接人,未免太過于癡人說夢,别說婚姻大事,就是她吃什麼,除非他拿錢,要不然都輪不到他來指手畫腳。
而能做她主的人,怕是還沒出生呢!
這邊,趙恒豐和徐夫人達成共識,“那是自然。”
二人都很滿意,徐夫人提出告辭,趙恒豐連忙起身,就要送徐夫人出門。
眼見事情談妥,趙柔懸着的這顆心才算放下。
趙恒豐腳步還未邁出正廳,就見一個小厮慌慌張張地跑來。
他見到趙恒豐的身影,甚至來不及喘口氣,連忙開口說道:“侯爺,外面,外面來了好多官兵!”
趙恒豐一驚,頓時也顧不上什麼徐夫人了,他大步上前,果然見到不遠處浩浩蕩蕩地來了一群官兵,他們腰間佩刀,吓得侯府路過的下人瑟瑟發抖。
領頭一人,不是别人,正是禦前統領沈嵘。認出來人,趙恒豐心微沉,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更何況沈嵘還帶了一隊的人,怎麼看也不像是來和他叙舊的,再說,他們二人也沒有交情。
“沈統領,什麼風把您吹來了。”趙恒豐心裡怎麼想的先不論,等待沈嵘走到近前,趙恒豐連忙揚起笑容,“有事您吩咐個人過來說一聲就好了,還勞煩您帶了這麼多官兵來跑一趟。”
“侯爺說笑了,陛下的事,我哪敢不親自來辦。”
趙恒豐面色變了幾變,神情更是恭謹,若是仔細一點,就能聽出他連聲音都緊繃了,“既然是陛下的吩咐,沈統領來辦,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能驚動身邊最親近之人來辦的,哪一件不是要去了半條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