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二人不再多言,一個往前,一個往後打馬離去。
此時林中狼群早已等不及,隻聽頭狼一聲長嚎,狼群飛撲而下,利箭如雨點飛馳而去,先飛撲而上的狼瞬間便被刺穿。
禁軍剛換上箭矢,又一批狼龇牙咧嘴的飛撲而下。
“嘩啦啦!”鐵鎖滑動的聲響隐匿在狼嚎中,厮殺的雙方誰也不曾注意到。
此時已有狼突破了防線撲到近跟前,禁軍丢下弓箭,拿起長刀與狼纏鬥在一處,地上的狼屍漸多,禁軍也狼狽不堪,身上各處都有狼爪留下的血洞。
蘇珍寶望着那隻藏在林中指揮的頭狼,她想了想跳下馬車,從馬車内拿出火把,她又腳尖輕點飛身上了馬車頂。
她用浸泡過藥的布頭包住火把點燃,黃色的濃煙四起,刺鼻的味道擴散開來,撕打纏鬥的狼群開始焦躁不安,它們漸漸停下纏鬥往林中看去,林中的頭狼一聲長嚎,狼群又開始猛撲而上。
蘇珍寶見此眉頭緊鎖,她看着越來越稀薄的黃煙,正準備點燃新的布巾,破空聲從後襲來,她迅速彎腰閃躲,長腿擡高往後蹬去。
一腳落空,她扭腰翻轉,便見一黑衣蒙面人從半空劈下,蘇珍寶一手抽出腰間的軟劍,一手高舉火把向黑衣人面上戳去,口中還高聲呼喊:“有刺客!”
來人偏頭躲開火把,長刀一轉劈向火把,火把瞬間腰斬,帶火的把頭飛入人群,砸向地面,飛濺的火星點燃地上的狼屍。
狼群駭然,不顧頭狼的警告竄入山林,緊軍放棄追捕,轉身與從天而降的刺客殺個你死我活。
“轟!”馬車四分五裂,蘇珍寶與黑衣人從車頂打到地上,手中的軟劍上下翻飛,纏繞間把黑衣人從上到下劃個遍,她緊貼着黑衣人打,使得黑衣人大開大合的架勢完全施展不開。
黑衣人看着爛成破布條的衣裳,氣笑一聲,他眼中閃過欣賞,可手中的長刀卻毫不客氣的劈下,蘇珍寶舉劍抵擋,他趁機拉開距離,長刀開始大開大合的用力劈下,蘇珍寶舉劍相迎卻被打的連連倒退。
軟劍的優勢在長刀的蠻橫強勢的攻擊下,完全失去作用,受傷倒下的禁軍越來越多,祁安隅與曹忠也在黑衣人的圍攻下受了傷。
蘇珍寶心中暗暗焦急,她瞥了眼燃燒的狼屍,一步步往狼屍退去,直到她靠近狼屍,垂手抖落袖中的藥瓶。
“砰!”眼見藥瓶就要落入火中,黑衣人手中的長刀翻轉,刀面拍在藥瓶上,藥瓶被擊飛滾入草叢,黑衣人手一挽冰冷的刀鋒便對準蘇珍寶的頸脖,他哼笑一聲,清朗的聲音在蘇珍寶耳旁響起,“生死相搏,竟還敢分心,我還該誇你藝高人膽大呢,還是誇你不知死活。”
蘇珍寶瞥了眼脖頸處的長刀,她擡頭橫眉冷眼的瞪着眼前人,那人見此底笑一聲,伸手扯下蘇珍寶蒙面的布巾,口中還笑道:“我倒要瞧瞧被祁恒的兒子藏在車隊中的女子到底是何人?”
布巾脫落,黑衣人盯着面前的臉,失神一瞬他眼睛微微大睜,緊盯着蘇珍寶那倒映着火光的雙眼,随即他輕笑一聲,聲音狎昵道:“呦!是個美人呢!難怪祁公子舍不得把你放在家中。”
蘇珍寶雙眼微眯,袖中的手微動,細碎的粉末從指縫掉入火堆,她直逼眼前人的眼睛道,“你不是大衍人?”
那人一怔,笑道:“被美人識破了呢!”随即他面上一寒,輕浮的調笑全然不見,手中的刀緩緩用力蘇珍寶的脖頸瞬間便出了血,他陰森森的道:“好好的一個美人,我本不想殺你,可惜你知道得太多了。”
“不過,我倒是好奇,我身上并未佩戴任何東西,你是如何識破的。”
蘇珍寶輕笑一聲,她不怕死的往前一步,黑衣人瞳孔一縮,手中的刀不知覺的便縮回去半寸。
蘇珍寶貼近黑衣人道:“因為在大衍,人們更喜歡喚祁公子的另一個稱呼。”
“是何稱呼?”
蘇珍寶眉眼彎彎,璨然一笑,輕聲道:“你沒機會知道了。”
“什麼?”那人一怔旋即反應過來,手中的長刀就要用力劃下,可手卻不知何時僵硬的動彈不得。
“你,你給我下藥了?何時下的藥?藥瓶不是被我打飛了麼?”那人僵直着舌頭含糊說着,轉動着那唯一靈活的眼珠往草叢中看去。
蘇珍寶移開頸間的長刀,從袖中掏出藥瓶扔入火中,那人見此眼中閃過懊惱,蘇珍寶譏笑道:“誰說我隻有一瓶藥了?”
她說完在黑衣人驚恐的目光下,扯下他的腰帶,又把那人雙臂卸下,掰到身後用腰帶用力的捆緊。
蘇珍寶在黑衣人不斷轉動的目光下,拾起地上的長刀,架在他的脖頸處,冷聲道:“人往往死于話多,而我不會給你反擊的機會。”
“住手!”蘇珍寶對着遠處纏鬥的人群高聲厲喝,“再不住手,你們的主子可要人頭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