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過,落地窗外的樹葉随風飄蕩起。
距離那場‘意外’的深吻,已經過去了三天。
這三天裡,呂裴郗對陸毅恒是一次正臉都沒有,對于他說的任何一句話,更是全權當作沒有聽到。
至于陳惗的勸合,她也隻是随口應付着,沒有行動。
可奈何不了,今天是沈書雪回國的日子,她沒有理由不同陸毅恒坐在同一輛車裡,去機場接沈書雪回來。
車内空調的冷氣,絲絲沁人。
呂裴郗的頭側對着陸毅恒,她盯着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樹木,而她的指尖也在無意識地摳着座椅邊緣的紋路。
一旁駕駛位上的陸毅恒,則是安靜地緊握着方向盤,而那餘光卻時不時的飄向副駕上的女人。
他喉結幾次滾動,最終還是選擇打破了這長久的沉默,“還要這樣在維持多久,你才能理理我呢?”
呂裴郗像被觸及到什麼般,猛地轉過了頭,随即她那雙桃花眼裡,頓時充滿了警告,“你又惡心誰的?”
紅綠燈前,陸毅恒突然踩下刹車。
慣性讓呂裴郗的身子有些往前傾,未等她有所反應,陸毅恒便直接掰過她的身子,“呂裴郗,”他的聲音低啞,還留有感冒後的嗓音裡,帶着絲壓迫感,“那老可不希望自己多年閨蜜的女兒,在自己兒子身邊是如此不适的。”
她微仰起頭,同他平視,“是嗎?”她譏諷的一笑,“那你就盡快助我奪回掌權,我們離婚啊。”
話落,陸毅恒的眸光暗了暗,喉結也随即動了動。
可沒等他開口道下句,後方便傳來刺耳的鳴笛聲。
索性他隻能松開了呂裴郗的肩膀,重新坐直了身子,發動起了車子。
接下來的路程裡,兩人就像兩尊沉默的雕像般。
而那車載電台裡,偶爾傳來的新聞播報聲,在這尴尬的氣氛裡,也随之顯得有些格外突兀。
正值正午,陽光刺眼的讓人有些睜不開眼。
呂裴郗幾乎是在車子停穩的瞬間,便拉開了門,下了車。
增高闆鞋踩在地面上,發出急促的聲響。
她頭也不回地朝着機場裡走去,卻在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時,她的腳步不自覺地又加快了些速度,就仿佛她的身後,正被追着什麼洪水猛獸般。
“我叫你走慢點。”都說生氣的女人抓不住,但照陸毅恒這一看,哪裡不好抓住了?
可未等到回複,這女人便輕松的掙脫開了束縛。
“你能不能别碰我?”呂裴郗皺着眉,滿臉不耐煩,“我嫌惡心!”她說完,也沒管身後男人在聽到最後兩字時的面部變化,徑直離開了。
而陸毅恒則是僵在了原地,他緊盯着呂裴郗遠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
明明這一切他早有準備,可當到了呂裴郗三天都沒有正臉同自己講話,合同也沒在催促簽署時,他才真正的對自己一時的瘋狂,開始有了後悔之色。
機場外的玻璃上映射出他那緊繃的下颌線,喉間滾動的話終究被他咽回了肚裡。
……
大廳裡的廣播聲響起,沈書雪乘坐的那班航班已經抵達。
陸毅恒與呂裴郗此刻也站在了接機口處,正打探着沈書雪的身形。
沒多時,陸毅恒便率先注意到了拖着行李箱,從閘機内走出來的沈書雪。
可還沒等兩人走近,在沈書雪注意到呂裴郗的那一刻時,她便直接跑上了前,擁住了她。
而她手裡的行李箱,則是直接丢到了一旁陸毅恒的手邊。
“哎呦,口口啊。”沈書雪松開抱着呂裴郗的手,“可讓我想死你了啊,讓我好好看看你。”這麼說着,她也捧起了呂裴郗的雙頰。
“我也想您。”呂裴郗笑盈盈的回答。
聽她這麼說,沈書雪的心是更軟了些。這看着長大的孩子,如今都比自己高了,她說不感慨是假的。
沈書雪滿面心疼,“這怎麼畢業一年了還這麼瘦啊,有沒有好好吃飯啊。”
呂裴郗笑笑,“有的,沈阿姨。”她把沈書雪的手從自己臉上拿下,“我吃的挺好,也挺多的。”她摟上沈書雪的胳膊,兩人有說有笑的朝着機場外走去。
而身後的陸毅恒,則是一臉懵的,在兩人身後推着行李箱。
沈書雪這次回國,隻是單純來同李承威商讨下兩人的婚禮時間,與參加過兩日安排的公開喜訊的宴會。
但最主要的,還是來讓這兩人的感情再升溫升溫。
“哎,毅恒呀。”沈書雪打斷她與呂裴郗的話題。
陸毅恒開着車的功夫,看了眼後視鏡裡的兩人,“怎麼了?媽。”
沈書雪看了眼身邊的呂裴郗,又看了眼自己那傻兒子,她說:“我就呆個幾天,你就别把我送回橙桐灣了,怪冷清的呀。正好你那房子不還有個側卧麼,我住那也行。還能讓口口陪我兩天。”
聽到這段話,陸毅恒還未有所回應,呂裴郗便先行坐不住了。
“沈阿姨,我去橙桐灣陪您也行。”
沈書雪不樂意了,“這怎麼行的呀。你們倆這新婚小夫妻的,怎麼能就因為我分開了呀。”
“……”
呂裴郗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了,索性她選擇沉默,等着陸毅恒拒絕。
可駕駛位上的陸毅恒從後視鏡上,看到呂裴郗那雙求助的眼神時,并沒有選擇幫助她。
“是啊,咱倆這新婚夫妻的,哪有分房一說啊。”他說着,眼神還同後視鏡裡,正和自己對着視線的呂裴郗,得意的挑了挑眉。
見他這麼個樣,呂裴郗皺了眉,随即白了他眼。
“媽,”陸毅恒看了眼後視鏡,“您這未來兒媳,最近和我鬧矛盾了,您幫我勸勸呗。我這可是還睡在側卧呢。”
故意的。
他就是純故意的!
明明那側卧是他自己去的,現在居然拿到這時候說,這人怕不是腦子被吃了吧。
“你還真是大老闆多忘事啊。你的房子,能是我讓你睡側卧,你就能睡的?”呂裴郗也同後視鏡裡的陸毅恒挑了挑眉。
幾句對話,沈書雪也是明白了。
不讓自己去,是因為兩人一直以來都是分房睡的啊。
但越是這樣,她這個做母親的,越是得幫幫自己這傻兒子。
“不行,我不管你們發生什麼了,”她左右打量着兩人,生怕兩人不聽自己說話,“都領了證的人了,哪有分房睡一說。”
好熟悉的一句話。
陳惗應該也沒少說吧。
“沈阿姨,其實……”呂裴郗剛想開口,便被身前的陸毅恒搶了。
“媽,我這是讓您幫忙勸勸和,怎麼還說起我們兩了。”
聽這話,沈書雪蹭一下的坐直了身子,“我說的不對嗎?”她盯着陸毅恒,“還有,你自己的老婆,你自己不哄,還讓我這個做母親的來勸和?你膽還不小呢。”
陸毅恒又看了眼身後正盯着窗外的女人,“這不還是她不願意聽我解釋麼。”
沈書雪沒回他,而是側頭看向了一旁的呂裴郗,“口口啊。”
“啊?”呂裴郗轉過頭,“怎麼了,沈阿姨。”
“你和阿姨說說,他做什麼讓你生氣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