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滿樓擺擺手:“有話就說吧。”
傅宴綏低聲道:“你之前,是不願意來人類世界生活的。”
月滿樓想了想,質疑道:“十年前,我曾在人間生活過一段時間。”
傅宴綏看着她,緩緩點了點頭,回身看了一眼漆黑的單元樓,最終還是沒有繼續說下去。
月滿樓的直覺告訴她,傅宴綏隐瞞了什麼,卻無從問起。
“回去吧,離那隻狐狸遠一點,他畢竟是妖怪。”傅宴綏叮囑道。
月滿樓聽着,擡眼看他:“你認識蘇白?”
傅宴綏這次沒有隐瞞:“曾經打過交道。”
“為什麼要遠離他?”月滿樓不解。
傅宴綏低頭看她,眼神中竟然有不易察覺的哀求:“你是姻緣神,能看到人類和妖怪的紅線,你應該能看出來,他是個孤獨終老的命。”
“這就代表着,他身邊的人,都不會有好結局。”
月滿樓見他是擔心這個,頗為不在意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是神仙,又不是普通人類,不會有什麼的。”
傅宴綏抿了抿唇,終究還是沒再勸阻,他比月滿樓還要小二百多歲,沒有經驗身份背景能對月滿樓說教,隻能提出一點微薄的建議。
月滿樓拒絕了傅宴綏的提議,轉身上了樓,就看到剛剛對話的主角正坐在她門口。
月滿樓彎下腰,黑狐狸見到是她,連忙甩了甩尾巴,表示歡迎。
月滿樓有些奇怪:“你怎麼來了?還用這幅樣子。”
黑狐狸足有半個人那麼高,油光水滑的黑色皮毛像是暗夜織成的綢緞,兩隻耳朵看起來軟軟的,此時此刻正靈動地上下翻折。
“收到了你的短信,我有些擔心,”黑狐狸口吐人言,甩了甩頭,“進去說吧。”
沈寄書堂而皇之地踏進了月滿樓的家門。
月滿樓看着他,還是想問清楚:“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沈寄書正低頭看自己的毛爪子,聞言悄悄用尾巴擋住了自己半邊身子,蔫蔫道:“今天是十五。”
月滿樓有些明白,卻又有些不明白:“你修煉的心法讓你在今天會變成原型嗎?”
沈寄書聞言更頹了,卧倒在地毯上用爪子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悶聲說:“不是。”
聽出他的猶豫,月滿樓善解人意道:“沒關系,如果不想說就就别說了。”
沈寄書沉默了一會兒,像是鼓足了勇氣,解釋道:“我快要成年的時候,曾經被除妖師抓走過。”
月滿樓聽着,沒有出聲。
“在我父母趕來之前,他們砍掉了我一條尾巴。”
“我從小就身體不好,修煉也天生比别人要慢,雖然是天生九尾,卻遠遠不如一些家族裡的小輩。”
“自從那次以後,每個月的十五号我都會化作原型,否則就會再承受一次斷尾之痛。”
月滿樓在記憶中細細尋找,并沒有找到相關的法術記憶,她從未見過如此歹毒的詛咒。
沈寄書說着說着竟然開始道歉:“今天收到你的消息我本來是想親自去的,隻是經紀人一直攔着我……”
月滿樓摸了摸他的狐狸頭:“是我不好,早知道我就自己解決了。”
沒想到沈寄書一下子焦躁起來:“不可以!”
他的反應有些反常,月滿樓皺起了眉頭:“你知道些什麼嗎?”
沈寄書低下頭,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