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的傳統,如果找到可以攜手一生的伴侶,就會拿出一半的神力與其交融,這代表忠貞與認可。
可現在,月滿樓突然發現自己多出了一個隻有三百歲的伴侶,她甚至完全不記得這中間發生過什麼。
越想越可怕,月滿樓按住自己的腦袋,幫助人類牽線上千年的月老,卻有一段自己都理不清的戀情?
荒謬,這要是傳到上天庭去,她這月老就可以當場卸任了。
可她若是隐瞞不說,對于等待上百年的沈寄書來說,這也是一件非常殘忍的事情。
她無法辜負這段感情,也無法回應。
“你發現了什麼?”沈寄書沉聲問,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一直在重複着敲擊的動作,暴露了他并不平靜的心。
“不,沒什麼。”月滿樓還沒捋清事情的起末,并不想提前給沈寄書一個不知是驚喜還是驚吓的消息。
沈寄書抿了抿唇珠,冷白的肌膚讓他的臉色看起來并不好,手指的關節也因為過于用力而泛出了粉意。
“你不想說,對吧?一百年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你不信任我,我知道。”
月滿樓脫口而出:“我沒有。”
沈寄書微微放松了身體,肌肉不再處于緊繃狀态,像隻抓到了獵物不着急弄死而是把玩的黑心狐狸。
“你隻是覺得,我配不上你的信任,就算有任何不妥,也不會想到跟我溝通解決,你堅信,你可以解決一切事情,到了塵埃落定的時候,再跟我說結果。”
“先别急着否認,你敢說,你沒有一瞬間腦海閃過‘這件事我來解決就好,不要牽扯其他人’這種想法嗎?”
月滿樓一言不發,靠在椅背上,垂下看自己攪在一起的手指。
沈寄書一點都沒說錯,她确實是這樣的想法。
二人一路無話,直到月滿樓到家,那種如僵硬的氣氛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我送你上去吧。”沈寄書主動說,這已經是在給月滿樓找台階下了。
月滿樓揉了揉太陽穴,不明白為什麼好好地選寵物就變成了這樣。
“不用了,我先上去了,今天麻煩你了。”月滿樓下了車,擺擺手,拒絕了。
這個時候再放下身段強行要求和好似乎太過不值錢了,沈寄書那點微薄的自尊讓他停下腳步,目送着月滿樓上樓。
直到外面引擎聲響起,月滿樓偷偷松了一口,繼續上樓。
走到門前,門口擺了一個包裹,看起來就像個快遞盒子,隻有兩個巴掌大小,拿起來晃一晃,很輕,有什麼東西在裡面動來動去。
月滿樓疑惑,自己并沒有網購的習慣,神界的同僚也不會用這種方式給她寄東西。
會是誰呢?
事情有些蹊跷,月滿樓卻并沒有放在心上,她還因為剛剛沈寄書的質問而困擾着。
那委屈又隐忍的控訴似乎還回蕩在她耳邊,她無法心無旁骛地去想另外的問題。
推開門往裡走,腳下卻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
月滿樓低頭,似乎是一些小紙片?再看看門縫,裡面有暗紅色的液體滴落下來,成分不明。
把紙片展開,污言穢語躍然紙上,那其中的惡意似乎能透過紙片傳達過來。
至于内容麼,不外乎是一些“去死”“不得好死”“有娘生沒娘養”“bitch”……
月滿樓沒當回事,就是門縫裡的污漬也随手掐一個清潔術就解決了。
她坐到沙發上打開包裹,裡面果然也沒裝什麼好東西,是兩隻死相極其凄慘的灰老鼠,被串在一起,打了一個惡俗的粉色蝴蝶結。
月滿樓饒有興緻地看着這兩隻死老鼠,甚至有心情給他們拍個遺照。
月滿樓搖搖頭,好低級的手段,恐怕是見她不在家,隻能通過這種手段惡心一下她。
不過,如果今天被造謠的是一個凡人,恐怕會被吓得吃不下飯吧。
當初在這個小區買房,就是看中這裡遠離人群環境安靜,沒想到治安如此之差,還被人查到了她的真實住所。
看來私生飯真是一個人人喊打的身份,為了以後賺功德順利,還是不要背上這種标簽比較好。
月滿樓打開個人主頁,在平台上敲了七個字:不是私生飯,勿擾。
沒想到,下一秒電話就響了起來,是陌生号碼。
月滿樓按掉沒接,下一秒電話又打進來了,是不同的電話号碼。
如此,循環,往複。
她甚至沒機會按下發送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