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離半摟着封堯立在一方,索寺扶着桃花樹艱難地站起來,三人呈現兩兩對峙之勢,寒光如同利刃萦繞在将離指尖,橫隔在三人中間,猶如一道無法跨越的銀河。
大戰一觸即發。
封堯拉住将離的胳膊,問道:“你……你怎麼來了?”
将離不是睡着了嗎?
将離垂眸,冷冷地看了一眼封堯,隻一眼便讓人通體生寒。
封堯期期艾艾地松開了拉着對方胳膊的手,閉口不言。
“明黃仙人,看來白日本座的警告,你并未放在心上。”
哪怕隻穿着簡單的衣衫,将離周身那股渾然而生的壓迫感卻足以讓在場的其餘二人喘不過氣。
那一擊不是開玩笑,而是實打實的殺意。
索寺重傷了。
将離眼眸一縮,指尖寒光濃烈幾分,肅殺之意昭然若揭。
封堯趕忙一個閃身擋在兩人中間,出聲阻攔,“上神!”
在他動起來的那一刻,索寺眼前閃過一絲微不可查地希冀和無法言喻的憤恨,以及說不清道不明的懷念,相比而言,将離眼底的寒霜又重了幾分。
“你護着他?”将離眼眸微縮,一句簡單的詢問之語卻仿佛壓着滔天怒火,似乎隻要封堯說一句是他就能立刻動手一般。
“不是!”封堯腦子一團亂,但卻下意識否認。
果不其然,在他否認的那一刻,沉浮在花園空氣裡的壓迫頓時散去一半不止。
“想放過他?”将離又問。
封堯思索一陣,歪頭道:“也不算,在上神來之前,我已經教訓過他了。”
沒明确說,但将離懂他的意思。
他阖上眸子,頃刻間花園浮動的神力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方才一觸即發的緊張氛圍隻是一場幻夢。
封堯知道那不是幻夢,這件事還沒完。
将離脫下外衫,當着索寺的面披在封堯身上,道:“出門就出門,走那麼急作甚?外衫就撘在手邊也沒看見嗎?”
赤紅的裡衣和雪白的外衫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套衣服,而将離的外衫搭在封堯的手邊,唯一的解釋便是他們睡在一起。
索寺死死地盯着那件外衫,仿佛要将其盯出一個洞來。他一擡眸便對上将離冷冰冰的眼神,眼底的警告之意昭然若揭。
二人撐着傘離開了。
索寺一人留在桃花樹下,他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披着黑色鬥篷的人從桃花樹後顯現。
“怎麼?你還要繼續對他心慈手軟嗎?”
索寺不語。
一塊紅色的晶石被送到他面前,耳旁是黑衣男子如鬼魅般的誘惑聲。
“去做吧,如果不想你的過往被公諸于天下,就要乖乖聽話才好!”
一隻沾滿泥土的手緊緊地握住紅色的晶石,将黑暗裡的最後一絲光亮泯滅。
——
長華峰。
從回到正殿開始,将離便一言不發,封堯心虛也有些不敢開口。
兩人足足對坐了一個時辰,将離觑了一眼将亮的天際,“天要亮了,不準備說些什麼?”
封堯張了張嘴,萬般話語最後化作一句,“抱歉。”
将離前腳說出門要給他報備,封堯後腳半夜一聲不吭地走了,還被趕來的将離抓了個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