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他這個電燈泡瓦數可真不小。
幾人找到附近的村子,本想借宿卻發現此處人煙稀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人一聽說他們是村子外面的人吓得連忙跑了,女子的傷勢不能拖,三人隻能找了一間看起來久不住人的屋舍暫居。蕭長甯懂些醫術,替女子照看傷勢,封堯在隔間替宋琰驅除魔氣。
幸好宋琰有瞳術護體,魔氣并未傷己心肺。
治傷的時候宋琰說了他們遇襲以及女子北上的事情。
“話說回來……怎麼沒見那位仙長和你一起?你倆不是一直都形影不離?”
提起這個,封堯就心煩,“還能怎麼着?我把他惹生氣了,他不理我了。”
随後歎道:“想來也是我這次真做得太過了,将離那麼好脾氣的人都被我氣成那樣,難怪他不理我。”
宋琰“嘔吼”一聲,“他……脾氣好?”
封堯不明所以,“不好嗎?”
除開最初在長華峰的日子,将離對他可真算得上予取予求,溫柔極了。
宋琰沒回答,視線打量着封堯,唇邊溢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恰時,蕭長甯掀簾走出來,“人醒了,她有話要說。”
封堯點了頭,先行一步挑簾進去。
宋琰和蕭長甯落後一步,蕭長甯看着宋琰嘴邊不懷好意的笑容,“又琢磨什麼壞水兒?”
“冤枉啊夫人!”一句夫人叫出口,宋琰收到了意料之中的眼刀,他也不惱反而甘之如饴,隻視線隔着簾子看向内室的那個人,“有人被賣了,估計還要覺得對方是個良善之人。”
女子名喚知書,是自小陪着蔺如畫長大的家生子,後來又随着蔺如畫遠嫁閩南之地。
“知書姑娘,冒昧問一句,你為何北上至皇城。”封堯問道。
蔺如畫四月北上的時候是隻身前往,知書作為貼身侍女并未随行,可為什麼知書會在蔺如畫離開後的三個多月後選擇北上。
被魔氣浸染的知書臉色灰敗,隻這一會兒功夫便咳了好幾次,她白着臉看向封堯,斷斷續續道:“敢問……咳咳……幾位公子是何人?”
幾人對視一眼,最終還是封堯開口,“可以上達天聽的人。”
知書一愣,慘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諸位救下奴婢想來是想從奴婢身上得知一些事情,不瞞諸位說……奴婢身上确實有一件重要的東西,奴婢自知保不住它,但在交給公子之前,奴婢想問公子一個問題。”
“你問。”随着話音剛落,封堯順手給這間破落的屋舍布下一個結界。
知書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奴婢……咳咳……想知道我家小姐還活着嗎?”
此話一出,屋内其餘三人面色各異。
封堯張了張嘴,似有些猶豫,可對上知書渴望悲戚的目光,說不出一句假話,“她……死了,十二被殺,十五于護城河發現屍體。”
知書閉上了眼,兩行清淚順着臉頰留下,空曠的屋舍傳來女子陣陣拗哭,肝腸寸斷。
衆人心裡也不是滋味,隻得偏過頭去。
許久之後,知書止住哭聲,從染血的衣衫中拿出一封信,雙手顫顫巍巍地舉于身前,“小姐臨走前告訴奴婢,如果她七月還未歸,就讓奴婢帶着這個東西北上至皇城,敲登聞鼓,上達聖聽!但奴婢許是走不到了,交給你們也是一樣的,奴婢求諸位給我們家小姐一個公道!”
信上隻有短短幾行字。
【多日前驚聞噩耗,妾不知蘇家小女為何要與xx結成同盟,那人已不再是當年的她,此舉無異于與虎謀皮,蘇家小女曾因妾之故而遭厄,妾實不願見她誤入歧途,故願獨自北上相勸,但妾知此行兇多吉少,故留下書信,若妾亡故,求陛下不要責怪蘇家小女,萬要将惡人繩之以法,妾蔺如畫泣至。】
蔺如畫信中的蘇家小女便是鳴春,蘇若婈。
而寫着幕後之人名諱的地方卻被塗抹,封堯想用術法恢複卻發現書信之上仿佛有壁壘。
“是魔族禁制。”
宋琰身具瞳術,一眼便看出信上的古怪。
不知為何,封堯看着知書身上萦繞的魔氣,忽然想起藏書閣遇險那次的魔氣。
“宋琰,你帶知書突圍的時候,魔物是攻擊你的多還是攻擊知書的多?”
宋琰回憶了一下,也察覺出不對勁,“魔氣隻擊打了知書一次,其餘都是朝我來的。”
“我本以為魔族截殺知書是為了要她的命,為了不讓某些事情被人知道。”封堯看了掌心的信件,“可隻你一人護在一旁,他們完全有機會立刻殺死知書,為什麼不二次動手,非要造就一個知書半死不活的樣子?”
蕭長甯:“除非……知書半死不活能帶給他們想要的東西。”
封堯看過去,“比如?”
蕭長甯垂眸看向知書,問道:“姑娘,如果你今日未曾受傷,你将要幹什麼?”
“奴婢?”知書沉吟半晌,答道:“奴婢會去敲響登聞鼓,将我家小姐的手書上達天聽。”
“多謝。”蕭長甯收回目光,看向封堯掌心的手書,“但因為知書傷重撐不住了,所以這封手書交到你的手裡。”
“時間?”封堯得出一個匪夷所思的答案,他看着信紙上的“同盟”二字若有所思,“魔族争這麼點時間幹什麼?”
他正沉思着,忽然聽見宋琰長喝一聲,“什麼人!”
幾人循着聲音去看,卻見屋内一廢棄櫃子裡忽然沖出一個髒兮兮看不清面容的孩子,見他們看來,蒙起臉跑得更快了。
“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