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踏出鐵門的那一刻，身後的鐵門緩緩關閉，阻隔一切塵土喧嚣。

白雪朝和趙景明虛脫地倒在地上喘氣，聞令章更是猛喝了兩口水才緩過來。緊接着一道人影朝他們飛來，落在白雪朝懷裡。

低頭一看竟是木清瞳。

“你能不能輕點！”木清瞳氣還沒喘過來就被紅綢扔了下來。

封堯收了紅綢，又恢複那副懶散的模樣，“不能！”

“你！”

木清瞳被氣得七竅生煙，封堯勾唇一笑，順手從懷裡拿出一顆珠子扔到木清瞳懷裡，“拿去玩吧。”

他随手扔出的珠子赫然是牆面後那顆寶珠。

木清瞳看着手中的珠子，不可置信道：“你……這就給我了？”

封堯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我說話算話，回答了問題，它就是你的。”

“可它是你帶出來的，按理說該給你啊。”

無論這珠子先前屬于誰，但按照修仙界的規矩，誰帶出來歸誰，寶珠理應歸屬封堯才對。

“不想要。”封堯有些累了，說起話來也有些有氣無力，“你們小姑娘不就喜歡亮晶晶的東西？送你玩兒了，不喜歡就扔了。”

他又不喜歡這些東西，留着幹嘛？幹脆給木清瞳得了，畢竟小姑娘方才的表現确實很出色。

按理說不該拿别人的東西，這是要承因果的，但木清瞳對這顆珠子喜歡得緊，聞言也不矯情，“那我收了！以後有什麼事要我幫忙的，你直說！我肯定不推辭！”

封堯已然疲倦地閉上了雙眼，聞言也是“嗯”了一聲，沒有下文。

封堯睡着了，經此突如其來的一戰，衆人都異常疲倦，幸而通道處還算安全，沐清衍便讓衆人暫時原地休整。

這頭，白雪朝一直稱贊木清瞳方才的壯舉，誇得那是天上有地下無的。

木清瞳受之有愧，修為是封堯打通的，如何破局也是封堯教她的，她頂多算一個執行的，張了張嘴正打算解釋，卻發現她想說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又試着說了兩句别的事情，發現毫無阻隔。

她體内被人下了禁制，無法言說任何有關封堯的事情。

“小師妹，你怎麼了？”白雪朝察覺木清瞳的異常，問道。

木清瞳不答，轉頭看向沉睡的封堯，結果正好看見索寺脫下外衫蓋在封堯身上這一幕。

女子天生的敏銳讓她察覺出眼前這人對封堯的不尋常之處，她正深思，一擡眸卻被對方陰鸷的目光吓了一跳，連忙低頭，收回目光。

而昏睡的封堯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

蒼龍淵，正殿。

将離垂眸翻看手中的公文，北淵靠在一旁神色難看。

“你說天境天到底什麼意思？”北淵是最先看到天境天下達的旨意的人，怒不可遏，“他定封堯為轉機者，可卻這麼做，這是要害死封堯啊！他是想看着魔族破鏡而出，咱們一塊去死嗎？”

将離看着公文，沉默不語。

“不是！将離你說句話啊！那可是你一手養着的崽子，你真要看着天境天這麼搞他？”

将離放下公文，舒出一口氣，“自然不會。”

“那你說怎麼辦？”北淵擺手，“你我都知道，若想成就無情道，必然要先成就無情劍心，可……”

北淵想起天境天的騷操作，心中不忍，“可劍心将成之日便是封堯的死劫！運氣好點魔族或許會被無情劍心封印，可封堯是決計救不回來的！運氣不好，那就是魔族破鏡而出。可若不成劍心，這無情道就成不了，魔族便會突破封印，傾巢而出。天境天那位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按照将離的計劃，封堯會一步步解開情竅，成就無情劍心，最終無情道大成，劍指虛明鏡，最終功成身退。

可好端端地，天境天那位偏要毫無緣由地降下一個死劫給封堯，将封堯的生路堵死。

“這崽子才多大，竟然要面對這般死亡選擇。”北淵對天境天那位性情古怪的人的不滿達到頂峰。

好好一個天道，偏跟個孩子過不去是幾個意思？

要麼天下生，封堯死。

要麼封堯死，天下生。

将離垂眸，琉璃瞳孔裡閃過一絲微不可查地戾氣。

“他不是讓堯堯選。”

北淵：“什麼？”

将離擡眸，看向窗外，疊疊雲層裡閃現一絲金光。

“他是讓吾選。”

北淵一震。

“他在問吾……堯堯和天下，吾選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