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次她真真切切意識到了自己穿越的身份,是一個沖喜新娘。
嫁的還是當地有名的名門望族。
可她經過那莫名一吓後,她又開始莫名的憤怒,這糟老頭真是欠收拾。
憤怒代替恐怖,她真想過去發瘋和他打一架。
但眼前可不是什麼好時機,偷襲比較好。
溫晚照叫人把沈硯之鐵鍊解了,他得了自由後直接飛向溫晚照,經過沈父時撞得他一趔趄。
“真是逆子!”
沈硯之飛奔而來,緊緊擁住她,擋了她大半視線,稍微偏下頭就隻能嗅見清新的草木香。
原來那捧小野花被他舉在胸前。
溫晚照輕扶了下他的背,沈硯之鎮定下來的模樣常常會給人一種錯覺,一種正常公子哥的錯覺。
溫晚照走時還不忘福了個禮。
回到和鳴院沈硯之便開始喊疼,溫晚照讓春杏請郎中。
沈硯之又不許,拿出一盒子醫藥推向自己,擺明是讓她上藥。
瓶瓶罐罐的,敷的服的應有盡有。
他臉上沒什麼傷,肩膀,腹部倒是淤了,一大片紫紅色。
“誰打的?”
溫晚照隻是下意識出聲,沈硯之身材是極好的,腹肌像是畫出來的般,極緻的标準,膚色又白,是通透健康的白。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溫晚照惋惜。
想她之前隻能隔着屏幕看,現在還能上手摸了。
但她沒摸,生不起心思,他現在心智不成熟,完全就是個幼稚兒童。
溫晚照替他擦着粉藥,專心緻志。
“姐夫打的。”
啊?起初溫晚照一愣,然後又是一驚。
“你……”
溫晚照想說你之前不是以惡鬼出名的嗎,難道打不過他,還會被一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傷到?
但又莫名沒問,她腦子有些亂,原身的記憶導緻她對沈硯之是有很大偏見的。
可現在見了這一家子的人,這一個個的絕對也不簡單。
“宿主,宿主,我上線了。”
“宿主你今天出去了沒。”
“消費需求,競争對手,市場趨勢可都要調查清楚了,原材料嘛這個倒是不急。”
“出不去,不急,等我調查清楚再同你說。”
以她看電視的經驗,古代大多是茶肆,文人雅士比較喜歡。
聽歌曲,說書大多也都是吃茶。
不過這也是猜測,還需實地考察一番。
“那宿主你辛苦了,我先下線咯。”
溫晚照也沒理它,才注意到有一道直勾勾的視線傾注在自己身上。
“婆母吩咐不讓我随意外出,需得官人陪我。”
溫晚照笑意盈盈:“硯之同我出去走一走可好?”
“好啊好啊,娘子我再去給你采些花,地裡可多小花了。”
地裡?他的地?
溫晚照露出八顆牙齒,标準的微笑唇:“你有很多地嗎?”
“是啊,娘子,祖母留下很多,都給我了。”
我的老天爺。
“姐夫想搶,我沒給。”
沈家家底殷實,的确惹人眼紅。
“但是我隻有地,店鋪大多都給了兩個弟弟。”
不僅有錢有地,關鍵他們還有權,沈父是甯洲城總督,先前沈硯之是提刑按察使。
後來沈硯之瘋了又被四弟給頂上。
當然沈硯之還有叔叔伯伯,多的是親戚,各行各業都沾點。
沈父有一妻三妾,正妻生了沈硯之和大姐,大姐已經入宮當妃。
四弟五弟一母同胞,二姐六妹是不同妾室所生,不過現在六妹的小娘又懷上了。
先前在她院子大喊的便是二姐,其他人倒是沒什麼印象。
“無礙,土地是糧食的根基,既能用它飽腹也能賺錢。”
沈硯之傻樂一聲:“娘子你不嫌棄就好。”
——
甯州城繁華熱鬧,來來往往的人群,不間斷的小販叫賣聲。
一張張氣血充沛又熱情的面孔映入溫晚照眼睛,已經許久未曾見過這樣熱鬧接地氣的趕集了。
熱氣騰騰的包子,紅通圓潤的糖葫蘆,還有許多好看的叫不上名的點心。
溫晚照特别留意了茶水,除了泡茶外,煮茶、烹茶也較為常見,像胡桃松子泡茶、蜜餞金橙子泡茶特别流行。
以及,溫晚照注意到,甯州城有一大型港口,能容納衆多船隻的停靠。
這甯州城還挺發達的嘛,能賺錢的機會也多,目标放遠些便是這樣。
一口也吃不成大胖子,先去看看地。
日頭正當烈,叫人一個個都躲進店面吃食聽書去了。
溫晚照逛得有些乏,被沈硯之拉着進了一家面館。
這面倒是不尋常,面空心如管狀,細如銀絲,可穿針引線,看着平平無奇,倒是很入味,鮮美。
逛逛走走,直至申時才到了沈硯之所說的采花之地。
連綿起伏的丘陵地貌,山谷相間,地勢相對平緩,大部分山嶺植被覆蓋良好,有茂密的森林,其間有種類繁多的灌木和植物。
溫晚照咂舌,或許未開墾的山嶺還生長着各種珍稀的動植物。
“母親為了治我的病,專門讓人開墾了這山嶺種草藥,她見我喜歡這鄉野,又懇求祖母額外贈送我五十畝荒地。”
倒是因為這瘋病得了土地,溫晚照一時不知道可憐誰。
日落西山,溫晚照看着山腳下那些無名小花,蹲下去摸了摸,已然沒了晨時的露珠,也不再清涼沁鼻。
勞作的農民也大多扛着鋤頭歸家了。
“你那五十畝地打算用來幹什麼?開墾過不曾?”
也不知這甯州城的天氣如何,農作避免不了靠天吃飯。
“不清楚,我名聲在外,也沒什麼人肯來我這幹活。”
你瞧瞧,有時候沈硯之清醒得不像個癡呆傻兒。
許是溫晚照目光太過于直白熱烈,沈硯之低頭傻笑了下:“娘子你做什麼盯着我,可是我臉上有啥髒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