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帽子和口罩,隻簡單做了些掩飾的安室透一路飙車到了【回廊】附近。
可當他到了地方,遠遠地看着【回廊】兩個字,卻忽然不敢進去了。
如果進去沒有看到hiro、如果隻是另一個陷阱、如果隻是一個長得跟他很像的人……
坐在駕駛座上的他有些坐立難安。
各種各樣的雜亂想法卻在透過窗戶看清楚裡面某個人後,陡然消失無蹤,大腦頓時一陣空白。
是他,竟然真的是他!
此時的安室透沒有“為什麼hiro還活着”“他當初是不是假死?”“他是不是連帶自己一起騙了”等想法。
隻有“他活着,實在是太好了!”這一種想法。
安室透坐在車裡,遠遠地看着那家店。
倏地,眼圈紅了。
他忽然弓起身,彎下腰,将臉埋在方向盤,肩膀似乎極輕地、極輕地顫了顫。
許久。
等再次擡起頭來的時候,他臉上卻毫無異樣,隻是眼角眉梢多了絲笑意。
就在此時,窗邊一暗,當即他身子一僵,下意識壓低帽檐,側過臉。
果然是被好消息沖昏了頭,要不然怎麼警惕性如此之差。
皺了皺眉,緩緩擡頭,入目就是一張熟悉的臉龐。
“h、hiro。”他喃喃。
“zero。”諸伏景光笑容溫暖。
隔着車窗,他看到了他的口型。
安室透按下車窗,兩人面對面對視。
忽然齊齊一笑。
“客人要進去玩嗎?”打着黑傘的諸伏景光率先開口。
安室透知道他這是顧忌着他身邊可能有監聽器,但現在他身邊确實沒有。
這麼長時間的卧底生涯,要是連有沒有監聽器都察覺不到,那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不用擔心,現在是安全的。”安室透笑着道。
聽到這裡,諸伏景光便放下心來。
“你是用什麼理由過來的?”
“打工的咖啡店老闆讓我最近有空來橫濱買東西。”
像是他這種人,稍微一有異動就會引起旁人的注意,說不準等他回去的時候就會有人給他打電話。
自然要提前找好理由。
而幸好,波羅咖啡店的店長前些日子讓他來橫濱購買一種橫濱特有的新鮮食材,隻不過前幾天他一直沒動身,今天正好以此為理由。
要不然即便他再怎麼不理智,也不會如此貿然行事。
安室透很是欣慰。
兩人經曆過生離死别,再次見面時卻還是關心他的安全問題。
他看着他手中舉着的傘,又看向那棟鬼屋,挑眉笑問,“你現在就在那裡工作?”
“嗯,是的。”
話落,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隻不過眼中俱是欣喜的笑意。
不管怎麼說,舊友重逢總是令人歡喜。
安室透靜靜地看着他,也不想知道他是怎麼活下來的,隻知道他的摯友活了下來就好。
頓了頓,他又遲疑起來。
“你的身份……”
雖然他不想追究,但他的身份問題總得解決,更重要的是為組織賣命那麼長時間,錢也跟着沒了!
現代人沒什麼都不能沒錢。
雖然安室透自己為了國家玩命,但也不是不知道錢的重要性。
真正說起來他的待遇極好。做着幾份工作,拿着好幾份工資,根本不擔心錢不夠用的問題,時不時還能從組織裡薅點羊毛。
hiro兢兢業業工作那麼多年,旁的不說,這些年的積蓄總得拿回來。
他想的問題就比較現實了。
諸伏景光還真沒想到這一點,畢竟他現在的情況實在是異于常人,不吃不喝也沒關系,平常【回廊】賺下來的錢,除了給艾咪吃喝以外,他們日常生活足夠用了,便也沒考慮過。
安室透見他還真認真琢磨上了,頓時有些無語。
這人這幾年到底經曆了什麼。
兩人關系親近,他也沒覺得有什麼不能問的,剛要張嘴,卻見諸伏景光突然低下頭。
他下意識同樣低頭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就見一隻體型不算小的白色長毛貓正扒拉着hiro的褲腿試圖往上爬。
hiro竟然還養貓了?!
果然是因為現在閑下來了嗎?
想起家裡的哈羅,他眼中不由閃過一抹笑意。
艾咪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官司,隻是之前在院子裡躺着曬太陽,見諸伏景光一直沒回來,這才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