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罪?!”那時農村人哪裡聽到過這些彎彎道道的說辭,何美麗眼睛頓時瞪大了。
“故意傷害罪,按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條,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雖然村裡的小孩是未成年人,但送去教管所是少不了的。”程陽闆着臉死勁吓唬她。
何美麗見程陽是城裡來的,說的又條理分明,立馬吓得臉都白了,急忙解釋:“哎呀,伢子,這就是幾個小孩打架的事,怎麼要鬧到那個教管所去,我兒子他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唉,真不是!”
程陽見她已經吓傻了,還涼涼的在旁邊說:“這又不是我說的,許炎他表叔表嬸在縣城裡工作,我也是聽他們說的。縣城裡之前還出現過一個小孩被群毆的事,電視裡都報道了,你沒看到嗎,鬧得挺大的,有個滿了十六歲的人還判了刑。”
何美麗一聽腿都軟了,轉頭看着自己兒子,一巴掌就下去了,打完還不解氣的吼道:“平時讓你們不學好,什麼不好做天天學着打架,現在出事了吧,我看到時候把你送到教管所裡你就老實了,你真是氣死我了!”
胖小子劉二狗開始還不怵,後來看他媽都這樣,頓時也被吓的眼淚鼻涕一起出來,抱着他媽的腰大喊:“媽,我不去,我不去。”
“你不去,那也要人家不計較啊!”說完她拽着胖小子的耳朵把人揪到許炎面前,連連說到:“許炎啊,嬸子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你看二狗他現在也知道錯了,我回去一定狠狠教育他,那什麼,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計較了好不好,算嬸子求你了!”
二狗也聲淚俱下的說:“黑··嗯,許炎,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沒想到你有那麼厲害的親戚。”
聽他這話,程陽心裡頓時樂了,這家子簡直把欺軟怕硬演到極緻了。不過許炎這事他說得嚴重,可要鬧大了多半也是村裡調解幾句,沒啥用。
又吓唬了幾句,見胖女人和胖小子着實怕了,程陽才上去把人拉住,語重心長的說:“嬸子,我昨天也和許炎的表嬸說了,許炎到底還要在村裡過活,有的事不要做的太絕,所以他們這次說就算了,但如果有下次,我就不敢保證了。”
何美麗聽他這麼說,急忙感謝道:“伢子,真是謝謝你啊,嬸子待會兒回去給許炎拿點雞蛋,二狗他們我也會教訓的,你放一萬個心,以後他們絕對不敢找許炎麻煩,要不我打斷他的狗腿!”
見她這樣,程陽又客套了幾句就把人送出了門。
直到把院門關上,程陽才發覺許炎一直直愣愣的盯着他。
“怎麼,我幫你教訓教訓他們,不還不樂意了?”
“你騙人,我沒有表哥。”
程陽頓時輕哼了聲:“我這是善意的謊言,再說,我也不是完全在騙人,這件事鬧大了他們說不定真的遭殃。你以為那女人為什麼這麼快就認錯,他們心裡門清,這件事錯在他們。你以前是沒人撐腰,現在我來了,還能讓你傻頭傻腦的被人欺負嗎?”
許炎看着程陽不說話,但心裡卻是暢快的。他被打的時候也會還手,但從來都沒像現在這樣高興過,簡直比他打赢十個人還高興。
“得,說的我嘴巴都幹了,去燒點水給我喝。”
聞言許炎立馬就轉身往廚房去了,現在他完全相信程陽那句話,隻要他在,自己就再也不會受欺負了。
程陽來村裡是有事的,所以兩人收拾了一番,就提着大籃子和包裝紙跑到了河邊,河岸兩邊都是空地,周圍什麼都沒有,就是野花多,而且河對面的山上還有很多野生的月季。
程陽到了後先環視了圈,發現這些野花種類挺多,有的像滿天星一樣小小的,有的還特别大一朵一朵的,頓時嘴巴都要裂到耳根了。
摘了幾朵花,程陽遞給許炎一朵,又把手裡的剪刀遞給他說:“我們今天不上課放松放松,你按着這個長度摘這些野花,一定不要把花瓣弄壞了,摘好了放籃子裡,我去對面摘月季去。”
見他要走,許炎急忙一把拉住他。
程陽以為他沒明白,于是問:“還是不知道怎麼摘嗎?”
“不是,我去摘月季。”
程陽想着這小子是不是覺得月季好看,頓時心裡覺得好笑,到底是小孩,于是讓他去摘月季,自己挑起好看的野花。
許炎跑到對岸後極為認真的摘起來,不過月季刺多,他再小心也被紮了幾下。
看着手上的紅印子,許炎不由得想,幸好沒讓程陽來,程陽的手沒有他這麼多繭子,一紮就得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