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在哄睡了孩子們後,就是她和韓莫骊的二人世界。
他們會一起看看電視,點外賣吃夜宵。
現在,一個人,她甯願選擇工作,把白天上班沒做完的事做完,把第二天能做的先做了。
這是她工作日的日常。
如果遇到周末,就更加雞飛狗跳。孩子上其他輔導班、興趣課要接送,作業,吃喝,陪伴一樣不能落下;自己辦的培訓班裡事情一大堆,學員和家長的溝通,員工的管理,活動的策劃也不能耽誤。
要好好地做完這些事情,常常足夠讓她忙到淩晨了。
今天,對她來說就是一個像陀螺一樣,根本停不下來的周日。她沒法控制好情緒。
工作,生活。做什麼,都好像隻有她一個人,可明明,她就不是單親媽媽。
是,韓莫骊,這個家庭的另一個成員,一個白手起家的生意人,是她的愛人。
除了工作,她和韓莫骊兩個人共同的家庭、孩子,好像都是她一個人的事。
而他隻要負責一件事,那就是工作。以工作為借口,可以無視其它的任何事。
這種分工,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劃定的。或許是因為對于不公平這件事,從前,她不覺得,好像每一件事,都是一個當媽媽,當妻子,當老闆的女人應該做的事。很累,但是還是想把一切做完美。
對于不公平這件事,從前,她不覺得,好像每一件事,都是一個當媽媽,當妻子,當老闆的女人應該做的事。很累,但是還是想把一切做完美。
想要完美就會更累。但好的結果,會讓她有幸福感和成就感。就像大兒子韓誠初生,人家小孩連路都走不穩,韓誠就能說會道,還能認字了;就像孩子們可以肆無忌憚地在她拖得幹淨锃亮的地上摸爬翻滾;就像因為她的陪伴,孩子們親昵地在她身上撒嬌……
這種成就感和幸福感,很快就會讓她忘記勞累的過程,讓她覺得一切都那麼值得。
可是時間久了,她總覺哪裡不對。
這種瞬間,或許是她每日早起,做飯接送,而韓莫骊卻在呼呼大睡的時候;或許是她裡裡外外掃地洗衣,而韓莫骊卻能坐在沙發上或者床頭淡定地摸着手機的時候;或許是她忙得不可開交,韓莫骊卻以消遣放松為理由和他朋友打牌喝茶的時候……
這種不對,讓她對從前以為的“應該”産生了動搖。
她有過不平衡的,同樣要工作,大家共同的孩子,憑什麼都要她來呢?她不是不願意做這些事,隻是覺得她在做的時候韓莫骊不該如此“事不關己”。
她嘗試過讓韓莫骊參與進來。他确實也在參與,隻要她開口,他會做她要求的一切事情,但是不講方法不講效率。就比如她在廚房洗碗讓他扔一下垃圾,他隻會扔廚房垃圾桶裡的垃圾,客廳的那個絕對想不到扔;再比如讓他教一下孩子的作業,他也隻會教當時在做的作業,隻是教而已,也不會想到檢查;還比如洗完澡後把換下來的衣服扔進髒衣籃,把地拖了,他會答應,但也會忘記……
這樣的比如太多了,生活中的瑣事,全是“比如”。韓莫骊就像他們母子三人旁的好友、過客,每做一件事,都是在幫忙,是在幫她做,幫她分擔。
“幫”,多可笑的理解。而可笑還不止于此。更可笑的是,在低效率的做完這些事後,還可以美其名曰,對她言聽計從,毫無怨言。
誰稀罕這樣的言聽計從呢?因為要讓韓莫骊做些事,諸葛玘還得計劃他該如何完成而不産生抗拒心理。從一開始讓他做這些事的試探,到小心翼翼地托付,再到事無巨細地交代。本來是兩個孩子,有了他的被動參與後,她好像變成了要帶三個孩子。很多時候的反複強調,讓她都覺得厭倦。厭倦無止盡的吩咐,也厭倦自己壓制不住的絮絮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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