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要早點睡覺的，晚睡不好的。”

……

他們在韓誠房門口你一句我一句地說着。每一句話，對諸葛玘來說都是在火上澆油。

他們不關心為什麼她會發火，不關心事情本身。是她惹哭了孩子？怕吵到鄰居？她在鬧？吵成這樣還說要先睡覺？

韓誠也因為爺爺奶奶來了，感覺有了靠山，也不再收拾，反而哭得更兇了。

比起剛才，這讓諸葛玘的怒火更盛。她一句也不回韓莫骊父母的話，本來已經停止了摔東西的動作，又開始繼續，她當着韓莫骊父母的面，氣得把所有韓誠做的所有的小樂高都砸到地上。還其中一個玩具櫃裡的玩具全部倒了出來。

韓誠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做的東西全部稀碎，哭得撕心裂肺，都吼叫了起來。

“這是幹什麼啊？”

“小孩子多可憐啊！”

……

諸葛玘不想再聽，狠狠把門一關。

“咚”，重重地一聲，是諸葛玘對韓莫骊父母的不滿。

也這一聲，也吓到了韓誠，他愣住了。

就是這個摔門，好像釋放了諸葛玘壓抑的情緒。

“不要哭了，收吧！”諸葛玘看着愣住的韓誠，心一軟，放低了聲音，眼淚滑落臉頰。

韓誠看見諸葛玘哭了，他卻不敢哭了，抽泣着開始整理玩具。

看着滿地的狼藉，看着弱小的兒子，諸葛玘崩潰了。她上前抱住韓誠：“對不起，對不起！”

淚如雨下。

她自然不會真的讓韓誠把這些收拾了在睡覺，她開始打韓莫骊電話。她希望他能早點回來一起收拾這爛攤子；她希望能和他一起把一些按照說明書做的樂高，修回去；她希望能把玩具收拾回原位，好像它們從來沒有被摔過一樣；她希望能和韓莫骊一起來安撫韓誠那小小的受傷的心。

但那隻是她希望！打了三個電話，沒人接。用微信打了三個語音沒人接。

諸葛玘隻能選擇先安撫好孩子。或許是哭累了，韓誠一邊抽泣着，一邊就很快速地睡了。

可能真的是被諸葛玘發火的樣子吓到了，他一直摟着她不松手，她一動，他就醒了。看着這麼小小一隻韓誠，她心疼到無以複加。她的眼淚收不住，她後悔把負面情緒發洩在孩子身上。

等到韓誠完全睡着了，已經是十一點了。諸葛玘又按照之前的組合給韓莫骊打了電話，還是沒有人接，沒人回。

諸葛玘又放下手機，把韓誠搬到自己的床上。三四十斤的體重，對懷孕9個月的她來說也是一種負擔。

等他在大床上睡定，她翻出樂高的一本本說明書，在韓誠的房間裡，一邊哭，一邊拼樂高；一邊拼，一邊等韓莫骊的回信；一邊等，一邊傷心。

難過在分分秒秒中疊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