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可能會是某個被忽視的人呢。要知道黎帕那在過去的歲月裡,因為某些事情得罪過不少人,而這些人中是否有誰心懷怨恨以至于采取極端手段展開報複呢?
“别瞎猜了,種種猜測與揣摩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為複雜。”黎帕那輕拍着懷裡正大口吃奶的嬰兒,神情平靜而堅定,“情況尚不明确,我們暫且先靜觀其變吧。”她知道隻有保持清醒的頭腦,才能更好地應對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
嬰兒的純真眼神,是這個世界最純淨的鏡子。可它反映出的隻是小孩子成長的真實與簡單。對黎帕那而言,面對複雜的世界唯有靜下心去獲取清晰思維,用沉穩的心态和從容的步伐去迎接可能的未知挑戰。
“可我害怕你們還會受到傷害呀。”艾葳蕤的聲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黎帕那垂下眼皮,沉默了片刻,然後輕輕地說:“那這樣吧,我搬到别的房間去。”
黎帕那垂下眼皮,仿佛在深思什麼。她沉默了片刻,然後以一種輕柔而堅定的語氣說:“那這樣吧,我搬到别的房間去。”
艾葳蕤聽到這個決定,不禁感到有些驚詫。她知道,自從尉屠耆的離去,黎帕那一直住在那間充滿回憶的房間裡,從懷孕到生子,那裡仿佛成了她們母子的避風港。可她不知道,之所以提出要搬離的請求,是因為黎帕那的内心已經冷如鐵石。
艾葳蕤疑惑地望着黎帕那,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因為觸物思情不願再在那間房裡留下與過去相關的任何回憶嗎?亦或是僅僅為保護剛出生不久孩子,讓她産生了這樣的想法?
回憶如同潺潺流水,悄然從黎帕那心頭滑過。在那間婚房裡,有尉屠耆留下的每一個溫暖的笑容,有黎帕那懷孕時的艱辛和期待,有孩子出生的喜悅和歡笑。那裡充滿了生活的痕迹和情感的印記。但現在,黎帕那卻要離開這個地方,去到另一個房間開始新的生活。
或許,這是一種保護自己的方式。黎帕那不想再被過去的回憶所困擾,她想以一種新的姿态面對未來。也許在那裡,她可以重新找到生活的力量和勇氣。無論她的決定是什麼,艾葳蕤都會尊重并支持她。畢竟,她們是主仆,是姐妹,是知己,是彼此生活中的重要一部分。是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彼此的幸福和安危皆牽動着對方的心。
“庫爾班親王和索芒親王來了。”麥蒙進來禀告:“看他們的神态,怕是有什麼要緊事呢。”嬰兒正好吃飽了奶,黎帕那把他交給艾葳蕤讓其先帶出去,她的動作迅速而熟練,沒有一絲猶豫。她知道這兩位親王的到來一定有重要的事情,需要立刻整理好自己以最好的狀态去迎接他們。
她飛快地整理好衣襟,然後站起身,對麥蒙說:“快,有請兩位親王。”她的語氣中充滿了期待和尊重。
“安歸今日玩這一出實在讓人費解。感覺他的腦子突然像是轉了幾圈大彎。”索芒一坐下來就直截了當地告訴了黎帕那:“他方才在阖宮中,面對所有王族的面竟然提出了要修改族譜的請求。”
按照樓蘭的婚俗,安歸玩這一出并不令黎帕感到太驚奇。因為她是一個深知世事變遷的人,她知道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會按照它的軌迹發展,該來的總會來。
“他想要修改族譜?”黎帕那平靜地問道。索芒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是的,他想要把你們母子幾個全部劃到他的名下。”
早已預料到會有這樣一天,黎帕那深知安歸的野心和用意,盡管如此她依然保持着她的冷靜和淡定……在她看來這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她知道在這個王國的權力鬥争中,隻有不斷地适應和應對變化,才能保持自己的地位和權益。所以無論安歸的舉動如何,她都會保持自己的冷靜和理智,應對這一切的變化,還要以更積極的态度去面對這個問題。因為她是黎帕那,一位曆經風霜的樓蘭公主、一位肩負重擔的母親、一個知道如何處理和應對一切挑戰的人。
“我們孤兒寡母能有什麼意見。”黎帕那淡然地搖了搖頭。她知道在這個時候無論如何掙紮,如何反對都改變不了她們母子勢單力薄,淪為闆上魚肉任人宰割的現狀。
她明白尉屠耆的離去如同天空中的太陽消失,母子的命運便如同夜空中的星星,雖然明亮卻無法抵擋黑暗的侵襲……但她從沒有失去對生活的希望和信心,也從未停止過對未來的思考和探索。她知道隻有這樣才能在困境中找到出路,才能在黑暗中找到光明的方向。“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頭。日後安歸若敢對我的孩子不利,我絕對不會讓他過得舒坦!!”
“親王。你回來了。”正在院子裡掃地的仆人看見費薩爾走進來,輕聲說:“盧基烏斯早就來了,正坐在廳堂裡等你呢。”
這小子,自打沾了安歸的光,榮升為新一代的親王後,就分家搬出去,過上了獨立的日子,每日在朝堂上的議事才是他們父子倆的常見交集。常說,父子連心,然而這對父子之間的相處卻仿佛被時空所隔離,變得疏遠了起來。
今日,盧基烏斯意外地回到了父親的府邸。這突然的回訪,仿佛讓費薩爾的心中泛起了一絲漣漪。他心中不禁疑惑,這是怎麼了?難道這小子終于意識到父子的情深,想要回來看看他老子了嗎?
穿過庭院的深深廊道,費薩爾的步伐愈顯輕快。當他的目光穿透過光線朦胧的尖拱門窗遠遠地看到了那熟悉的景象——果然他的長子坐在地台上,神情悠然地品着茶。
盧基烏斯那高大的身形雖然保持着穩重端坐的姿勢,但在細看之下似乎帶着一種未曾有過的輕松與安适。父子間的交集本就少得可憐,這難得的私底下相見使得費薩爾的心中泛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緒。
他的腳步輕快地來到了廳堂門前,卻在一瞬間被一股濃濃的親情包圍。是這小子回來看望他老子的象征吧。這樣的相見總是顯得珍貴而又獨特,是平凡日子中小小的漣漪和幸福。今日這一番看似偶然的拜訪或許是個信号,讓這對日益疏離的父子有了更多談心和了解的機會。或許他該與兒子聊聊他的辛苦與付出、關心他的快樂與痛苦,甚至去了解一下他的新家,他的新生活……這樣想着,費薩爾輕輕地走進廳堂,滿面笑容地問道:“今日怎麼得空回來呀?”
盧基烏斯淡淡地回答道:“沒什麼,就是想找你這個老東西随便談談。”話語間雖帶着一絲戲谑。
費薩爾有些關切地問道:“日子過得不順嗎?有什麼困擾嗎?”
盧基烏斯聽後輕笑一聲:“笑話,我怎麼會過得不順呢?恰恰相反,是你過得太順了!”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深意,仿佛在暗示着父親的生活中隐藏着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費薩爾被這話問得有些摸不着頭腦,疑惑地問道:“什麼意思?你指的是什麼?”
盧基烏斯直視着父親的眼睛,緩緩地說道:“軍事貴族塞給你不少錢對吧。你今日表面上對國王阿谀奉承,其實是為了替軍事貴族說好話,好讓國王記住他們的功勞。可你從不和軍事貴族有什麼往來,為何今日突然會替他們說好話呢?”此話一出,費薩爾明顯心虛起來,結結巴巴地回答:“錢……什麼錢……”顯然他的心裡有些不安。
盧基烏斯冷冷一笑:“知父莫過子。你每個細微舉動我都能看出來。”他的話像是一把利劍直指老父親的心靈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