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的黑暗如潮水般将龍嘯雲吞噬,無數慘白的手臂撕扯着他的衣袍,指甲深深嵌入皮肉,仿佛要将他的靈魂都拽入地獄。
我不想死!
我不能死!
龍嘯雲心中不甘,但是他畢竟是肉體凡胎,他——
已經握不住自己手上的槍了……
就在意識即将消散的刹那,一道熾熱的紅光從石門裂縫中迸發,宛如一柄利劍劈開黑暗。
龍嘯雲墜落的身體突然被一股力量托住,耳邊傳來金屬碰撞的脆響,緊接着便陷入了無邊的混沌。
不知過了多久,龍嘯雲在劇痛中醒來。
刺鼻的藥香混着潮濕的氣息湧入鼻腔,他艱難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斑駁的岩壁,上面流淌着幽藍的熒光,像是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注視着他。
“嘶……”
他試圖撐起身子,卻發現渾身纏滿了浸着草藥汁液的繃帶,每動一下,手臂上被蜘蛛毒液腐蝕的傷口就傳來灼燒般的疼痛,仿佛有成千上萬根銀針在紮刺,又似無數火蟻在啃噬。
龍嘯雲痛的在床上直抽氣。
“别動。”低沉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仿佛來自九幽之地。一個身着黑袍的中年男人緩步走出,他戴着半張青銅面具,隻露出的右眼如寒星般銳利,透着一種洞悉一切的深邃。
男人手中的藥碗還冒着熱氣,碗中墨綠色的藥汁泛着詭異的光澤,表面不時泛起細小的氣泡,像是有生命般在蠕動。
龍嘯雲警惕地握住身旁的銀槍,卻發現槍身布滿了裂痕,仿佛曆經了無數歲月的滄桑。他強忍着疼痛,啞聲道:“你是誰?為什麼救我?”聲音在空曠的洞穴中回蕩,顯得格外虛弱和無助。
“無名。”男人将藥碗放在石桌上,動作輕緩卻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仿佛他就是這裡的主宰。“喝了。”他的話語簡短而冰冷,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這是什麼?”
“藥。”
“什麼藥?”
“治你病的藥。”
龍嘯雲死死盯着對方,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表情變化,問道:“我問你,可曾見過一個叫丫頭的姑娘?她應該也來過這裡。”
他的眼中充滿了期待,渴望從這個神秘人口中得到關于丫頭的消息。
無名的右眼微微眯起,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那笑容讓人不寒而栗。“這裡隻有你我。”他的聲音依舊冰冷,仿佛拒人于千裡之外。
“再無旁人。”
龍嘯雲心中一沉,摸出懷中已經皺巴巴的地契,上面父親用朱砂标注的“血月谷”三個字已經有些模糊。
“那我父親呢?他為何讓我來這裡?這上面的血月谷,到底藏着什麼秘密?”他的語氣中帶着焦急和憤怒,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我不知道。”無名轉身走向石壁,指尖劃過上面的古老圖騰,那些紋路竟如同活物般扭動起來,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你隻需養好傷,其他的,不必多問。”他背對着龍嘯雲,話語中帶着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壓迫感。
龍嘯雲咬着牙咽下苦澀的藥汁,藥汁滑過喉嚨,像是一團烈火在燃燒。
他心中暗忖:這男人渾身透着古怪,既不願透露半點信息,卻又救我性命。
看來隻有等傷好了,親自去揭開這些謎團。
龍嘯雲這般想着,便拿起藥碗。
龍嘯雲每咽一口藥,他都在心中默默發誓,一定要弄清楚這裡的一切。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龍嘯雲一邊養傷,一邊觀察着這個神秘的男人。
龍嘯雲發現——無名總是在深夜獨自站在洞穴深處,對着一面刻滿符文的石壁喃喃自語。
那些符文在黑暗中發出幽藍的光芒,映得他的面具猙獰可怖,仿佛是來自遠古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