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順着黑洞洞的槍口流到地面,冬日戰士歪了歪頭,腦子裡似乎有什麼畫面一閃而過。
【我會在英格蘭的玫瑰盛開之前回來】
帳篷裡,黑發綠眸的軍醫坐在自己腿上笑着,而外面是紛紛揚揚的大雪。
【佩裡,我會在英格蘭的玫瑰盛開之前回來】
那句令人頭疼的話前面又加上了一個名字。
佩裡……誰是佩裡?
那個黑發綠眸的女人是誰?
冬日戰士面上的殺意變成了顯而易見的困惑,一雙空洞的藍眼睛裡滿是猶豫。
他的腦子裡突然出現了許多本不該屬于冬日戰士的記憶。但如果那些記憶不屬于冬兵,又該屬于誰呢?
他握着槍的手指緊了緊。
那一腳踢的很重,之前的一拳似乎也不輕。那個女人在不遠處捂着肚子吐着血,似乎是爬不起來了。
腦子裡重複着長官的指令。他說要殺了所有阻攔的人。
可這個女人就是阻攔。
最後,他對着倒地不起的女人開了一槍。
*
這一槍打歪了。
他本該瞄準佩裡的腦子的,但是子·彈打在了她的肩膀上。
所以其實他瞄準的有可能是心髒也說不定,佩裡想。
失血過多帶來的昏迷是整整一天一夜,佩裡暈過去之前看到的最後一個人……
啊不是,是兩個人。
一個匆匆趕來幫忙的山姆被撕了翅膀扔了出去,還有一個冬日戰士最後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他沒有回頭,他的腳步也沒有一點遲疑。
他用左臂拆了直升機的門坐了進去,去第三航空母艦找美國隊長了。
這就是為什麼美國隊長會被揍的慘不忍睹,并且在醫院躺上了兩天兩夜。
斯蒂夫醒的時候,佩裡正在坐在他旁邊和人打電話。佩裡的眼神讓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如果這個孩子沒有舉着吊瓶正要給自己換針頭,斯蒂夫倒有可能真的信了她的邪。
“是佩姬的電話,我隔兩天去看她一次,這回沒去也沒打電話說,她就知道我肯定出事了。”佩裡挂斷電話之後看着他。“不愧是超級士兵,被打成這樣第二天就醒了。”
斯蒂夫看着她手裡的吊瓶,後者立刻把它挂好并且飛速乖乖坐下。
“佩姬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就是老三句呗。她質問我,誰讓我騎着掃帚高空跳躍了?誰讓我一個人攔截根本攔不住的敵人了?誰讓我被捅了刀還不跑……”
佩裡看着斯蒂夫突然笑了起來,默默的補上了一句。
“我說是美國隊長讓的,她讓咱倆下回一起去找她她要和你談談。”
想起那些年的新兵生涯,斯蒂夫突然不笑了。
知道美國隊長醒來的醫護人員也在這個時候趕到,他們磨磨唧唧的檢查了一會就離開了。佩裡就又坐回斯蒂夫面前。
“我騙你的,佩姬怎麼可能不支持你。”佩裡遞過去一個削好了的蘋果。“自由的代價高昂,佩姬隻說了讓我以後小心。”
意料之内的答案。
斯蒂夫沉默了一瞬,然後就又問佩裡。“你怎麼樣?”
“我?”佩裡手上削蘋果的動作頓了頓,她打了個響指,削到一半的蘋果立刻變成了削好的蘋果。
“幾年不用魔法都生疏了。如果你問的是傷口,那我就得說我也是當過醫生的女巫所以我沒事。如果你問的是身份,那就是藏不住了。我和弗瑞攤了牌,現在我是被神盾局監管的高級文員佩裡·卡特。”
“神盾局還在?”
“在。”佩裡咬了一口蘋果。“不過是偷偷的在。”慢慢的嚼着嘴裡的蘋果,她回想起那日的打鬥,下意識摸了摸肚子上的縫合處。
下手真夠狠的。
其實那一刀佩裡本可以躲開的,但是她選擇了抓住巴基的衣服。所以強忍着用身體接下了那一刀。
她本以為自己可以抓住巴基的。但她不知道的是,冬日戰士為九頭蛇賣命六十年,無一敗績。
她本以為自己會和巴基在一起的。
但她忘了,對面的人是冬兵。
就像是很多的她本以為,冬兵不會對佩裡手軟,不會被佩裡抓住,不會在佩裡倒在地上的時候伸出手。
他更不會在佩裡受傷之後抱着她一路狂奔到醫療帳篷,還手忙腳亂的要去找醫生。
他忘了佩裡就是醫生。
可卡特醫生能給自己的傷口縫合,不能帶回詹姆斯·巴恩斯。
*
巴基,我帶不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