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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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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猶豫之間,姜栝又又又從山下上來,抓住那隻因為雷聲受驚亂竄的胖雪團,拎着它面朝外,右手拎頸,左手托臀,從頸部輕撫到肥屁股,溫柔地撫順來日的食材,等它不想待在懷裡了才把它放下。

他對明極說:“他把雷引到自己身上,說這是最後一天,你再不去他就不打擾了——我泡點茶,把他請上來吧。”

話一畢,明極無動于衷,但過了會兒,他說“去泡”。

姜栝一邊抱怨他奴役自己,一邊慢悠悠生火泡茶,等殘陽讓日終山染上血色,他才提着茶壺過來道:“泡好了——我去請?”

明極一手接過茶壺一手拿起茶杯就下了山。

姜栝說自己絕對不跟,果然,明極一走他就遠遠跟了上去。

日終山的石頭也是偏白的,偶爾露出點深灰,不過此時都鍍上了一層紅,階梯的石頭被磨得很光滑順暢。明極手裡的茶壺還在冒着霧氣,步子不緊不慢地走下台階;姜栝嫌他慢,每邁一階都要站着等他先走完下一步再跟上去。兩人離了差不多十五尺,裡側是山石牆,外側是暮輝籠罩,就這麼一前一後下了山。

京渡落了三道雷在自己身上,好在有分寸,沒有引雷燒了自己的衣服。他在山下一站就是十天,還以為他不會變通全身一根筋,會讓霹靂把自己燒焦,看來并非完全一根筋。他衣裳齊楚,就是發冠中豎起了一些碎發。

兩界神天也有自己的時興物,近百年重新改了衣制,改得很寬松翩跹,但京渡還是穿着兩三百年前的直裾袍、垂胡袖。原先他垂着眼,在寂靜的雪山中捕捉到細微的動靜就把眼睛擡起來了,等了這麼多天,終于等來了要等的人。

明極在他身前不近的地方站住腳,茶壺一提一傾,不管茶水速度快不快,“嘩啦嘩啦”給他斟了茶,水珠四濺。茶倒好了,水面上跳出一些細細小小的水珠,一收壺,明極就刻不容緩地把茶遞給京渡,毫無起伏地問:“你我素不相識,為何非要找我?”

京渡接過茶,分明是彼境雷神,不知為何他卻這般儒雅,連端茶都很斯文,說:“在下不是有意冒犯大人,隻是我無意中發現惡神之力竟然還殘存于兩界,得了一縷,我将之暫存施化儀中,思來想去,還是交給你為好。”

聽見“惡神之力”四個字,明極皺眉,道:“你不該給我。”

京渡溫和地笑着說:“如果連大人你都不能給,這兩界神天也不知道能給誰了。”

明極并不心軟,問:“你為什麼會想到把它給我?”

熱茶的霧氣逐漸變淺,隻留了一小縷若隐若現,京渡并不着急喝,而是回答道:“在彼境時,我常常和羅陳下棋,他總說明極大人最是身正心善,因此偶然得到惡神之力後,我認為交給大人你乃是最良策。”

是彼境疾神的朋友,怪不得性子也這樣随和。聞言,明極說:“你既然與彼境疾神交好,為什麼不給他?你信得過我反而信不過他?”

京渡笑道:“給了他,他還是會給你的罷。”

明極想了想也是。

茶快涼了,京渡從垂胡袖中取出一個八角木盤,正是施化儀。右轉則釋放神力,左轉則吸取神力,但京渡哪邊都不轉,遞給明極。

一兩息後,明極将它接過來。

茶水隻有底裡殘留着一股溫熱,京渡很有儀态地把茶喝完,杯子還給明極,鄭重地颔首離開。

不遠處就是沐神台,有通往彼境的無聲鈴,在兩界來去也快,明極不打算目送他,而是回身上山,路過姜栝的時候把壺塞給他,路過屋舍,他也沒進院,繼續往上走,走進雪淵。

殘陽的餘晖隻剩山邊沒有分界線的模糊一層,頭頂的天都暗了。明極站在山峰之間,把那個施化儀抛進寒風呼嘯的深淵,回去了。

天色越來越暗,暗得幾乎看不清路,回到院前,發現姜栝不點燈,整個屋子一點生機也沒有。他自己也沒有點燈的意願,就着黑進屋。

屋裡更暗,黑黢黢的,伸手不見五指。明極忘了自己怎麼坐到塌上的,但是他記得自己快要睡着的時候,一隻手攬過自己的腰,頭從背後埋在自己頸間。

怪異。

難受。

不僅是身體,腦袋裡也是。

他忘了自己為什麼不推開姜栝揍他一頓,隻記得一點力氣都沒有,渾身發軟,失去了敏銳力和行動力,徒剩一種似是而非的虛晃之感。

隻記得最後姜栝在他腰間留了一個牙印,全身汗水濕乎乎黏答答地攪和在一起。

……

聲色神……明極不斷挖掘着那段回憶,試圖找到聲色神的蛛絲馬迹,但是沒有,隻有姜栝那口狗牙翻來覆去留下的印子。

他掀了好幾層簾子,最後覺得離得夠遠了就席地而坐,靠近那一圈水流,企圖能夠冷靜下來。

沒事,隻要從現在開始數,數到二十四個時辰,在這段時間以内等待聲色神的神力散去,再去守株待兔堵茂娥也來得及。

可他才數了沒多久,姜栝闖進來了,他就像黑黢黢的那晚一樣從正面抱住明極,說:“怎麼辦,憋不住了。”

明極疾首蹙額,道:“滾。”說罷出手推開他,用了他能用的全部力量。

一滴淺紅色的透明汗滴從姜栝颌骨滑落,即便被推開,他也要湊過去,道:“我好難受啊明極,我就親你一下,就一下,行嗎?”

明極切齒痛恨,“滾。”但最後先走的是他,姜栝從最中心走出來,他就走回最中心。才起身沒走幾步,姜栝再次追了上來,明極有所察覺,側身避開,卻被姜栝換了個勢抓住,就要被他拽着仰躺墜地。

明極身子在近地半空一轉,向後傾,躲過姜栝的迫害,後者借力做了個漂亮利落的翻滾,單膝着地蹲在地上,仰望着明極,道:“我沒力氣打架了。”

明極冷冷地看着他,可是并沒有那麼冷,不管是絕情也好強硬也罷,那眼裡現在都帶上了隐忍和煩悶,還有難受和脆弱。

姜栝不明白,這人怎麼會磨練出這麼一副冷硬冷漠的外表,看一眼還以為多麼清冷持重,實則骨子裡魯莽噬鬥得要命。

要鬥,就鬥到底嘛——看誰壓着誰。

于是姜栝一笑,混着血的汗沒入唇角,再次竄向明極,兩人都在燒盡殘灰似的力量,最後不慎跌入圓池,明極後背着地,清清的池水剛好沒過耳朵,渾身都濕透了,發束也分外濕亂。

姜栝笑道:“有道是有一就有二,一回生二回熟——你在怕什麼,明極。”

然後他看到了明極的雙眼,什麼羞憤一概不存,隻有兩道尖刀似的視線,仿佛一刀插進姜栝的額心,從上往下劃到胸腔,叫人喘不過氣。

姜栝的笑意慢慢變淡,嘴角勉強還彎着,道:“……逗你的,打一頓清醒點。”随後松開明極,站起身,這次換他掀簾隐匿藏形。

明極從水中起身,緩過氣,将就着盤腿坐在圓池裡,閉着眼,垂着頭,讓那股水流打在自己後頸。

一刻。

——他又開始數數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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