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H市人,我們村叫兔安村,父母和哥哥的名字分别是——”李鈴蘭把家鄉名稱、家庭住址等信息全盤告訴女警察。
她本還在思忖,和原身家人團聚後,該如何去找四歲的自己,現在正好省了步驟。
冥冥之中好像有着某種緣分,又或許是自己和姑姑在瀕死時,兩個靈魂跨域時空相遇,姑姑叮囑她“還來得及”,将她送回到二十六年前的現在,讓她去拯救她們姑侄兩人。所以,得和所謂家人團聚,才能開啟面闆,重啟第二次人生。
既然身份已經知道,那尋人啟事自然是不必了。
做完相關筆錄和登記後,李鈴蘭跟随女警察到附近的醫院去做全面的身體檢查。
派出所内,其他警察則通過内部系統開始查找、詢問,試圖聯系上李知月的家人,傍晚時分,終于将電話打到兔安村村委會。
村委會主任找到李鈴蘭的奶奶孫雨福時,孫雨福正在門前幫大兒子家剝玉米殼子。
“孫大媽,你家知月找到了!N市打來的電話。”
“啥,找找到了?”
孫雨福臉上沒有絲毫的喜悅,反倒緊張地看向大兒子李友建,李友建顯然比他媽沉得住氣,臉上閃過轉瞬即逝的晦氣,立刻恢複如常。
“主任,你說我妹找到了?沒認錯人?”
“這不就叫你們趕緊去認人嘛,是不是電話裡一聽不就知道了。”
“好,我這就跟你去。”
孫雨福神情慌張,踉踉跄跄走了幾步,腳下沒踩穩,跌趴到玉米堆上。
“媽,你沒事吧?你年紀大了,這幾天又為知月的事吃不下飯睡不着覺,身體怎麼受得了,我跟你一起去。”
李友建說這些話時,故意将聲音提高好讓旁人聽見,待走到孫雨福跟前,則沒好氣地小聲道,“沉住氣,别胡亂說話,一口咬定是她自己走丢的,聽見沒?”
以往他那瘋妹子犯病,不吃藥的情況下,最快也得半個月才恢複點神志,而且犯病期間越刺激病情越嚴重,這次故意趁着她犯病,把她扔在外地,又沒有藥,李友建想着必然是兇多吉少,怎麼這才幾天就找回來了?
會不會是搞錯了?
這幾天為做出努力找妹妹的假象,李友建不僅讓孫雨福假裝茶飯不思,更放出話誰要幫她找到妹妹,必有重謝,因此,倒是有三兩個人說了些“線索”,但無一不是無疾而終,這次雖然地點沒錯,但說不定也一樣。
李友建假模假式扶住孫雨福的胳膊,兩人跟随主任來到村委會辦公室,主任按照之前留的電話号碼給派出所打過去,撥通後将電話遞給孫雨福。
孫雨福緊張,又是第一次接觸電話,手顫顫巍巍笨拙地接過來,半天卻不知道說什麼。
“問話啊,對着這裡,聽聽是不是你們家知月的聲音。”主任幫孫雨福調整電話的位置,示意她對着話筒說話。
“給我,我來問。”
李友建不耐煩地拿過電話,他迫不及待想确認那邊是不是假的,也希望是假的,好不容易打發掉觸黴頭的妹妹,可不能讓她再回來,李友建提高聲音道,“知月?”
電話那頭沒有回應。
“喂,能聽到不?是知月不?說話!”
電話那頭還是沒有回應。
李友建臉上露出輕蔑的神氣,猜測必然是假的。
“主任,你看,沒人說話,會不會是騙子?”
李友建正想把電話交給主任,聽筒傳來聲音,李鈴蘭沉穩而冷靜地叫了句,“大哥——”
“知月,真的是你?”
聽到李友建聲音結巴,李鈴蘭在心裡冷笑了聲,淡定自若道,“大哥,我是知月,别害怕哦,我不是騙子。對了,告訴個好消息,因為被丢到外地這件事一刺激啊,我的病全好了,高不高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