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符箓丢回石頭上,“就這?黑市就這價!愛賣不賣!” 說完,起身就走,毫不留戀。
緊接着,又來了兩個詢價的,一個隻肯出兩塊靈石買金盾符,另一個則對疾風符挑三揀四,最後也隻勉強給了四塊靈石的價格。
宜清绮攥緊了藏在袖中的拳頭,指甲再次陷進肉裡。黑市的壓價比她預想的還要狠!
就在這時,一個油膩滑溜的聲音在她身側響起:
“喲,這位…兄弟?新來的?賣符?”
宜清绮警惕地側頭。
隻見一個身材矮胖、穿着花哨綢衫、臉上堆滿了市儈笑容的中年男人不知何時湊了過來。
他手裡搖着一把破蒲扇,綠豆小眼滴溜溜地轉着,目光在她身前那幾張符箓上掃來掃去,帶着一種精明的算計。
正是這一片小有名氣的符箓販子,人稱“符箓張”。
符箓張蹲下身,也不客氣,直接拿起那幾張符箓挨個翻看,手指撚動,甚至湊到鼻子前嗅了嗅。
“嗯…火球符,靈力尚可,但火行不夠爆烈,中規中矩…金盾符,靈力紋路有點滞澀,防禦力打折扣…疾風符嘛…馬馬虎虎…”
他一邊看,一邊搖頭晃腦地品評着,每一句都仿佛在貶低符箓的價值。
最後,他放下符箓,搓着肥厚的手掌,臉上堆起更“誠懇”的笑容:
“兄弟,你這批符呢,品質嘛…也就那樣。黑市有黑市的規矩,新人嘛,總要交點學費。這樣,看你也不容易,哥哥我吃點虧,給你個打包價!”
他伸出兩根手指,在宜清绮眼前晃了晃:
“二十塊下品靈石!你這所有符箓,哥哥我全要了!怎麼樣?夠意思吧?這價,你在别處可拿不到!” 語氣充滿了施舍般的“慷慨”。
二十塊?!
宜清绮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她這裡加起來六十五張符箓,按照黑市最低的壓價,至少也能賣到一百五十塊靈石。
這符箓張,簡直是明搶!
一股怒火直沖頭頂,她猛地擡眼,冰冷的目光透過塗抹的藥膏,直刺符箓張那雙充滿算計的綠豆眼。
她壓着嗓子,聲音如同砂紙摩擦:“二十塊?你是在打發叫花子?”
符箓張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了一下,綠豆眼裡閃過一絲意外,随即又被更深的油滑取代。
他搖着蒲扇,嘿嘿一笑:“兄弟,這話說的!黑市就這行情!你這符,也就值這個價,哥哥我收你的貨,還得擔風險呢。你看這礦洞裡頭,執法堂的暗哨指不定貓在哪兒呢!”
他湊近一步,壓低聲音,帶着威脅的口吻,“再說了,新人不懂規矩,在這裡可容易…吃虧啊。”
赤裸裸的威脅!
宜清绮的拳頭在袖中捏得咯咯作響,一股冰冷的殺意在胸腔翻騰。
她毫不退縮地迎着符箓張的目光,一字一句,聲音冰寒刺骨:“我的符,值多少,我心裡有數。二十塊?你做夢!”
符箓張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綠豆眼眯成一條縫,閃爍着陰冷的光: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小子,在黑市跟我符箓張講價錢?行!你有種!”
他猛地站起身,肥碩的身體帶着一股壓迫感,蒲扇狠狠朝宜清绮的方向虛點了一下,聲音拔高,帶着刻意的張揚。
“那你就抱着你的‘寶貝’符箓,在這裡慢慢等吧!看看哪個不開眼的會出高價買你的破爛!我們走!”
他招呼了一聲,旁邊陰影裡立刻走出兩個身材魁梧、氣息彪悍、眼神不善的漢子,一左一右隐隐封住了宜清绮可能退走的路徑,示威般地瞪了她一眼,才跟着符箓張大搖大擺地離去。
周圍幾個原本還有些意動想上來看看的散修,見到符箓張這架勢,立刻如同避瘟神般散開,沒人再敢靠近宜清绮所在的角落。
一道道或同情、或幸災樂禍、或純粹冷漠的目光掃過她。
冰冷的屈辱感如同毒蛇噬咬着心髒。
宜清绮低着頭,看着石頭上那幾張被符箓張翻弄過的符箓,指甲再次刺破了掌心。
實力!沒有實力,連最基本的公平交易都是一種奢望!
她默默地将符箓收回懷中,起身離開這個不可能會有人買她符箓的地方,隻能去另尋他處。
黑市遠比她想象的還要黑暗,無奈,她隻能去上次體驗還不錯的珍寶閣碰碰運氣。
恢複妝容,找到上次收購她靈草的人,他态度居然出奇的好,比上次還要殷勤。
也沒有壓價,每張符篆作價五塊下品靈石,居然說以後有新的符篆也可以過來,随時歡迎。
不知是店大正規還是上次的歐陽公子有交代。
宜清绮考慮後,暫時賣了二十張。
共計收獲一百塊下品靈石,加上之前的,手裡就有一百一十塊,足夠支付房屋修繕費用還有一點結餘。
為了長遠考慮,明面上賣符篆不能太多,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還是要不斷想其它辦法開源才是,考慮良久,她咬咬牙,拿出了三十塊靈石,又在珍寶閣換了兩顆丹藥。
宜清绮最後還是決定,回去帶上小松鼠再去一趟萬靈谷闖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