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負責現場音樂演奏的姑娘在主持人說到蘇纨時就已經停下演奏,看蘇纨沒有拿小提琴直接向她走過來,就主動起身站在一旁。
蘇纨坐在琴凳上,白皙修長的手指落在黑白琴鍵上試着彈了幾個音,她是主修小提琴的藝術特長生,但也會鋼琴,不過在人前彈得少。十指躍動,美妙的音符從她的手下傾瀉而出。
原本還在閑聊的人都安靜下來,出口的都是贊歎之聲。
“這琴彈得挺有水平的啊。”
“咦,我不是記得蘇纨是學小提琴的啊,聽起來這鋼琴造詣也挺高的啊!”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蘇小姐的音樂天賦很高的,人十歲的時候就在梅紐青少年國際小提琴比賽中獲得了一等獎,鋼琴也彈得好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聽衆或多或少地都流露出一點驚豔感,無論真心或者假意都紛紛地鼓掌。
秦知行臉上始終平淡無波,面色冷冷的,如果不是都知道秦家和江家的關系,他們幾乎快要認為這北川市首富的兒子可能對這蘇小姐有所不滿。
蘇落勉強維持住微笑,看蘇纨宛如一個高貴的公主對着台下露出一個禮貌又有距離感的笑,然後又被她的一些亂七八糟的朋友簇擁着離開,一舉一動都受到密切的關注。
她嫉妒地差點把裙擺給抓破,無論他們走到哪裡,蘇纨就是人群的焦點,人們口中的蘇小姐永遠是指蘇纨,對着她隻會不鹹不談說一句蘇二小姐,可明明她一點也不比蘇纨差。
不過有一人和别人是不一樣的。
蘇落忙向蔣遠帆的位置看去。蔣遠帆正低着頭玩手機,仔細看還好像有點兒不耐煩,似乎一點兒也沒有注意到蘇纨離去。
蘇落瞬間好受了,她有一種扭曲的快意,彈得再好又怎麼樣?蔣遠帆照樣不會多看蘇纨一眼。
蘇纨和她的同學向休閑娛樂區走去,鄭飲月納罕地看了秦知行一眼,“你不和圓圓一起去玩?”
秦知行抿了抿唇,“不去。”
鄭飲月說:“我看你一直盯着圓圓看,以為你也會去呢。兒子,人都說你和圓圓關系不好,這話是不是真的啊?”
秦知行沒吭聲,隻是盯着蘇纨的背影,直到視線裡僅剩下一團紅影,才收回目光。
*
休閑娛樂去也是露天的,保姆穿梭在每張桌子前,貼心地照顧到每位賓客的需求。
穿着高跟鞋走在鋪滿了鵝卵石的小路上很不舒服,蘇纨中途找保姆要了一雙白色繡花帆布鞋尋了塊石頭直接脫下高跟開始換鞋,露出的腳踝比地上最白的鵝卵石還要白。
陳明輝佯裝要蹲下身來幫忙蘇纨穿鞋的樣子,“蘇姐,來讓我來幫你,你千萬不要嫌棄我笨手笨腳。”
蘇纨拉好鞋跟,淡淡地說:“少來,滾。”
“這才像我認識的蘇姐嗎。”陳明輝嬉笑着,“剛剛在台上那麼高貴典雅的樣子我都不敢認。”
蘇纨說:“怎麼,我還不能淑女一回了?”
陳明輝說:“哪能啊,我蘇姐天仙下凡,妲己轉世,淑女這個詞哪配得上你啊。隻是相比于用手彈琴好像用手揍人更符合我對你的印象。”
周遭立刻爆發出一陣青春洋溢的笑聲。蘇纨有些恍惚,她是真的重生了在這個最鮮活,最張揚無畏的年紀了。
所有的朋友都還是單純,意氣風發,有點中二的樣子。就連将來律師界冉冉升起的新星陳明輝,現在也還是個嘻嘻哈哈,沒個正形的稚嫩少年。
陳明輝的餘光看見了一個人,小聲說:“蘇姐,你的獵物也過來了。”
蔣遠帆穿着白T加運動褲,耳朵裡插着耳機,是徑直向她的方向走過來的,眼睛卻在四處打量,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一點兒也不關注他們的樣子。
蘇纨冷冷地笑了笑,“走吧。”
蘇纨天生喜歡張揚刺激的事物,在知道蔣遠帆的信息素是濃烈辛辣的伏加特後,便對他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蔣遠帆陽光活潑又溫柔紳士,唯獨對她冷冷淡淡的,這無疑激起了她的征服欲,一開始蘇纨真的隻是單純勝負欲,覺得他這個人很新奇,奈何蔣遠帆技高一籌,她自己反而被陷了進去。
蘇纨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後頸的腺體,從前她在父母的庇護下,并不覺得自己作為一個omega和一個alpha有什麼差距,直到被蔣遠帆标記後才知道生理上的不同會造成多麼大的影響。
她不想成為alpha的附屬品,在發情期離開了alpha的信息素就生不如死。omega在alpha面前終究是弱勢的,這一次,她不要再被任何alpha标記。
趙景順倒是多留意了幾眼,“蘇姐,你說他該不會來找你的吧?咱們要不要等等他。”
陳明輝立刻反對,“等什麼等,蘇姐那麼主動地追求他,不拒絕也不答應一邊釣着他,另一方面還和别的女生糾纏不清,什麼人啊?咱不能這麼擡舉他。”
陳明輝不好直接說蘇落怎麼樣隻用别的女生代替。
蘇纨一向不喜歡他們背地裡說蘇落的壞話,即使他們看蘇纨這個總是一副可憐兮兮好像有人欺負了她的妹妹不爽好久了也從來沒有說過蘇落什麼。
想到這兒,陳明輝又開始操心了,他看向蘇纨肩頭,發現她肩膀上的小船紋身已經被一朵黑色小巧的栀子花給遮住了,這應該就是那種一次性地紋身貼。
“蘇姐,你這次該不會是認真地吧?當時你自己可是說隻是覺得他有點意思逗她玩玩的,怎麼連紋身都弄上了,聽人說那玩意兒可疼了,你可是打個疫苗都要哭的人。”
蘇纨美眸一橫,語氣危險,“你說誰哭了?!”
陳明輝一噎,忙說:“是我哭了,我哭了。我哭得不能自已,不敢看針頭,抓着小順的袖子一遍又一遍地喊救命。”
趙景順臉色扭曲,暗地裡給陳明輝豎了個大拇指,這哥們對自己都黑得毫不手軟,以後是個能幹大事的人。
蘇纨也覺得好笑,懶懶地說:“隻是興趣,但為這個興趣付出的代價大了點,我得及時止損,不管他的,走玩牌去。”
蔣遠帆一直在等蘇纨主動叫他,看蘇纨和他的狐朋狗友轉身就走不由有點煩。
他媽媽已經在手機上跟他說了幾次要和蘇纨搞好關系,又不知道從哪兒聽說蘇纨在追求他,一直和他說别端得太過趕緊接受她。現在又逼着他過來和蘇纨道歉。
可他憑什麼要道歉?隻不過是蘇落抱着作業本經過他時被人推了一把,他伸手扶了一下而已。
這麼小心眼又善妒的omega,長得再漂亮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