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目山距離北川市市中心大概兩個小時的車程,幾年前還是一座荒山,後來被開發後就變成北川市市民熱愛的郊遊勝地。
學校租的是每一輛可以容納五十人的旅遊大巴車,每個班級坐一輛車。
蘇纨往外看了一眼,外面的高樓大廈明顯減少,取而代之的是繁茂的樹林和清澈的湖泊。延綿的綠色下,成群的牛羊在湖泊旁的草坪上信步閑逛,在追逐嬉鬧,或是低頭飲水。
蘇纨舉起手機對準窗外,用廣角拍攝了一幅風景照,配字,出發!發了朋友圈。
溫希沒有過來,蘇纨旁邊坐的是馮朝,正和鄰座的人聊得熱火朝天。
“這次郊遊是三個藝術班和三個文化班,這麼多人混合在一起,豈不是熱鬧瘋了,我已經想象出來了今天晚上篝火晚會的盛況了。我還帶了攝像機,也不知道卡的内存夠不夠。”
“篝火晚會,真的假的?那我們是不是要唱歌跳舞,一起狂嗨到天明?”
“那不至于?帳篷是用來做什麼的?話說我長這麼大從來都沒有睡過帳篷呢,看在這個份上好歹也得睡個三四個小時體驗下露營的感覺。”
蘇纨有一搭沒一搭地聽他們談話,直到微信響起消息的提示音,蘇纨點開一看,是秦知行給她回複了,也是一組圖片,配圖是窗外的湖泊。
蘇纨的注意力卻被照片左上角闖入的半根手指頭吸引住了,形狀很好看纖細修長,他低頭看了下自己的手指頭,一經對比,悲哀地發現秦知行的手指似乎比自己好看些。
過了大概一兩分鐘,秦知行又回了一條消息,風景不錯。
幹巴巴的誇獎。
蘇纨險些笑出聲,她已經想像出秦知行抱着手機絞盡腦汁想說什麼的畫面感了。
車達到目的地,五輛大巴裡載着的人一擁而出,蘇纨認識秦知行班裡的幾個人,走到他們所在大巴車的門口等秦知行,她站在一個高大的銀杏樹下順手扯了一片葉子,拿在手裡轉着玩。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蘇纨擡眼看去,是李溫酒。
李溫酒今天穿着一件紫色的運動衫,身材窈窕,氣質出衆,隻是她看着有點拘束,有點一種刻意同她找話題的感覺,“你待會兒要爬山,書包裡裝這麼多東西不累嗎?”
“看着鼓,其實沒有多少重量。”
陳明輝跟在李溫酒後面,手裡還拎着一個黑色小熊書包,肩膀上又背着一個運動型的雙肩書包,伸手指了指李溫酒,瘋狂地對她眨眼睛。蘇纨有點擔心再這麼眨下去,他的眼睛就要抽筋了。
沒想到陳明輝的速度還挺快,前不久還同李溫酒連話都說不上一句,今天就已經能夠幫人拿東西了,雖然李溫酒看起來似乎有點想要甩掉他。
李溫酒說:“那個陳明輝剛剛問我有沒有看見你,我就帶他過來了,你們兩個慢慢玩,我先走了。”
陳明輝在旁邊不滿地嘀咕,“我什麼時候說要找她了?明明是你說要找的,我以為你和她有話要說,才過來的,沒想到你就是想扔掉我。”
幽怨的腔調,本來明明隻有三分的委屈,活脫脫地展示了十二分出來,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演技還挺好。
蘇纨嘴角抽了抽,差點以為認識了六年的陳明輝被人掉了包。她說前世問陳明輝是怎麼追到李溫酒的,他怎麼也不肯說,原來是靠裝可憐賣乖,難以想象。
蘇纨若有所思,人在原來在喜歡的人面前同在别人的面前是真有兩個樣子的。
蘇纨抿唇笑笑,暗地裡幫了陳明輝一把,“這樣的集體活動他可沒有閑工夫和我扯,我就是個工具人,他隻有在無聊的時候才想起我。而且我這邊也有約了,你們先走吧,我得等人。”
不等李溫酒說話,陳明輝興緻沖沖地說:“我們趕緊走吧,去晚了,好的露營點都被人搶光了。”
李溫酒擡手欲拿回自己的書包,陳明輝故意把書包舉過頭頂,李溫酒踮起腳勾了幾下也勾不着,惱羞成怒,擡腳對着陳明輝的腳踹了下,看着就輕飄飄的沒用什麼氣力。
陳明輝故意誇張的哎呦得叫了一聲,連聲嚷着好疼。李溫酒瞪了他一眼,說了一聲活該,扭頭就走,不知卻沒有先前那麼快了。陳明輝嬉皮笑臉地跟上去,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蘇纨看得起勁,肩頭猛然一輕,秦知行拎着她的書包帶子,“我幫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