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蘇家雨勢并未減緩，秦知行摸出一把黑色的傘給她。蘇家别墅的大門敞開，門口種植的兩顆桂花樹頂風雨，桂花落了一地。

蘇纨坐着沒動，很固執，一副不得到答案就不罷休的模樣，“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要瞞着我去醫院？”

司機已經解鎖了車門，蘇纨也不下去。

雨幕中，黑色的邁巴赫停在别墅門口，将近五分鐘，還不見人下來。

狹小的空間呆久了，尤其是在一方目光灼灼地盯着另外一方時，氣氛總會變得不對味。

“你有沒有覺得你最近對我和從前不一樣了。”秦知行眸色幽深，目光銳利，似乎要一下子看到她的心裡去，“對我，你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蘇纨忍不住想起他們的上輩子，幼年有過輕松愉快的回憶，到了高中時期，她對她大多是冷漠和疏離。

猛然轉變，他肯定好奇緣由，這句話他應該在心裡憋了很久。問出來，是因為他不想說他為什麼去醫院，也是因為他确實想知道。

蘇纨想了想，說了真心話，“高中之前，我們的關系一直很好，我很喜歡和你待在一起。後來我聽說我們父母有意聯姻。你知道的，我的性子是不喜歡自己的婚姻由大人決定的，所以才會慢慢地疏遠你。”

“那現在呢？”秦知行問，“現在你就不害怕和我走得太近，被父母安排聯姻？”

和秦家聯姻。

嫁給秦知行。

重生後，她一直所忽略的東西一下子被秦知行拿到明面上來說。

換做上輩子，她一定會很抵觸……

等等。

蘇纨忽然有些迷茫，上輩子她真的很抵觸嫁給秦知行嗎？

兩家父母在說這事原本隻是見他們相處得好，父母輩關系不錯，門第又相當，故而便就有了這一語，分不清楚裡面是玩笑居多還是認真的多一點。

她當時正好在外面摘了一束新鮮的玫瑰回來，很開心地要和秦知行分享，無意間聽見父母的話。

她猛然意識到秦知行并不是她的親哥哥，他們是沒有任何血緣的，對父母口中的聯姻好像并不反感。

是後面聽到秦知行的話，她才變了心思。

鄭阿姨問秦知行：“知行，以後讓我們圓圓給你當老婆好不好呀？”

秦知行表情嚴肅，思考了一會兒，“不好，我是……”

聽到這句話，蘇纨扔了手裡的花氣沖沖地跑進屋裡，很惱火地說：“我才不會給你當老婆，你這讨厭鬼，冰山臉，你隻有木頭當老婆。”

蘇纨一貫驕傲，被縱得有些任性，隻有她拒絕别人的份，别人不能拒絕她。

拒絕她的人變成秦知行，就更不行了。

從那以後，她就不再纏着秦知行了，總是給秦知行冷臉。

那個時候，她還是挺幼稚的，也是驕橫了些。

“從前不懂事，我現在想開了，聯姻就是父母的一句玩笑話。”蘇纨說，“況且我爸媽那麼疼我，我要不願意，他們肯定不會逼我的。我家的生意發展也不需要靠聯姻的手段。”

“下車吧。”

也不知道秦知行對她的回答滿不滿意，隻說了這一句，尾音咬得重。

“你還沒有和我說你為什麼要去醫院？”蘇纨不依不饒，還有意激他，“該不會你不舉吧，所以才不敢說？”

秦知行臉黑了一瞬，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蘇纨暗道不好，正想要安撫幾句。秦知行繃着臉，意有所指地說了一句，“你以後最好不要後悔，後悔也沒有。”

蘇纨莫名地問：“後悔什麼？”

秦知行淡淡地說：“後悔靠近我。”

***

回家後，蘇纨躺在卧室的床上，桌子邊上是張姨送過來的果切，她叉了一顆紅通通的西紅柿吃得香甜。

張姨簡單地做了下卧室的衛生正準備走，蘇纨叫住了張姨。

“張姨，你還記得秋遊前裡有沒有看見什麼人進了我房間？”

張姨思索片刻搖了搖頭，“太久了，記不清楚了。是有什麼東西丢了。”

張姨是家裡的老人了信得過，但沒弄清楚前，她也不想節外生枝，鬧得所有人都知道。

“哦，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就是有紀念意義，我再找找看吧，可能是掉到哪個角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