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優明亮的眼珠子悄悄一轉,注意到她臉上的笑意,沒好氣地大步往外走:“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兩人一前一後重新回到車裡,氣氛卻與方才截然不同。
司機看了看後座披着周慕仙外套的虞優,又看了看面帶笑容的周慕仙,似乎明白了什麼,憋笑開口:“兩位小姐,回家嗎?”
“回。”
幾乎是異口同聲地應答,虞優有些懊惱地撇開臉,怎麼跟她還默契上了!
周慕仙輕輕扳動後視鏡,看到虞優氣鼓鼓的臉龐,像個粉粉的小河豚,被可愛地直搖頭。
脾氣真大,可千萬别哪天被自己氣死了。
兩人回到家,一打開大門,就嗅到幾分緊張的氣味,擡眼看去,隻見虞父虞母一臉嚴肅地坐在沙發上,茶幾上是泡好的兩杯茶,卻一口未動。
兩人聽到動靜擡頭看來,與平常的慈父慈母面貌截然不同,嚴厲的就像小時候虞優逃學去網吧打遊戲被逮回來罵了三個小時,罵人的時候他們手裡還不忘拿着戒尺恐吓。
虞優當時哭得簡直一把鼻涕一把淚,生怕下一秒戒尺落在身上,雖然最後沒有挨打,卻是吓得不輕,再也不敢逃學。
想起這事,虞優還心有餘悸,現在看到周慕仙也要挨罵,她開心地恨不得搖尾巴。
“仙兒,上午怎麼沒去上課?班導找不到你,還以為出事了,電話都打到我這裡來了。”
虞母盡量用平和的語氣開口,可眼底的怒氣卻是即将一觸即發。
周慕仙自然不能把虞優的事供出來,正想着要怎麼解釋才妥當,一旁的虞優竟然喜滋滋地去雜物間找了把戒尺來,認真地放到茶幾上,又輕輕拍了拍戒尺。
許是覺得一個工具不夠趁手,她又從廚房找了個粗壯的擀面杖,咚的一聲放在茶幾上,照舊輕輕拍了拍。
仿佛在叮囑這些工具——加油啊!一會一定要打死她!
周慕仙簡直哭笑不得,趁着虞父虞母的注意力也落在茶幾上時,忙不疊瞪了虞優一看,以示警告。
虞優卻是不知好歹,搖頭晃腦地開始添油加醋:“妹妹不聽話,我讓妹妹不要逃學,妹妹不聽,妹妹非要翹課,妹妹不管不行的,媽媽,你要狠狠地罵她,她才會長記性的!”
虞母擡眼看向周慕仙,眼底怒氣一觸即發。
虞優啊虞優,是你不仁不義在先,可别怪我無情啊。
周慕仙對上虞母嚴厲的眼神,毫不猶豫開口:“媽,我不是故意逃學的是,是因為……姐姐要去約會,我不放心,才悄悄跟着過去的,那個人果然是壞人!好壞好壞的人!”
這話一出口,局勢立刻扭轉,虞優不可思議地看向周慕仙,沒想到她竟會出賣自己。
虞母眼中的怒火果然立刻燒向虞優,虞父也坐不住了,伸手就要去拿擀面杖。
虞優吓得不行,頓了兩秒,忙指着周慕仙說:“那個人渣,也和妹妹約過會的,妹妹還親口說,她們親過抱過的!我可沒有親過抱過!我就是吃過幾次飯看過幾次電影散過幾次步而已!我很乖的!”
局勢一下更為緊迫,周慕仙試圖解釋:“我沒親過抱過……”
然而這時候的解釋,太過蒼白無力,虞父虞母已經怒氣沖天,開口一字一句更是自帶壓迫感,連吓帶罵逼迫兩人将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
虞優小笨蛋撒不好謊,被看穿後隻得老老實實交代,她自然也不知道撒謊的最高境界是蒙太奇式謊言。
“爸,媽,我知道,焚香公主一直和我們家的生意、投資作對,所以她剛來接近我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了,我就想着留個心眼,結果無意中發現她還去接近姐姐,這讓我更覺得她用心不良了,所以假裝和她做朋友,實際上想要看看她到底想幹嘛。
我和姐姐前陣子關系實在太糟糕了,這種事情沒有辦法提醒她,她是不會相信我的,所以今天故意跟蹤她出門,也是故意和焚香公主說那些話,好撕破她虛僞的臉皮,叫她再也沒有辦法占姐姐的便宜!
我的姐姐,我親自來守護!!!誰也不能傷害她!”
這番話落在虞父虞母耳中,可信度極高,虞優卻嗤之以鼻,要是周慕仙沒對她說過那些惡毒難聽的話,今天這話,她還真就感動上了。
虞父虞母看向周慕仙的目光中滿是嘉許,再看向虞優的時候,卻還是一臉怒火滔天。
“手伸出來,你現在真是無法無天了,不打你你就不長記性。”
虞母拿起陳舊的戒尺,直直盯着虞優,虞優自知有錯在先,哪裡敢反抗,隻得幽幽伸出手。
啪——
戒尺并未落在虞優手心,而是周慕仙的手心,她竟眼疾手快伸出手來,替虞優擋下這火熱燎辣的一擊。
三人都驚詫地看向周慕仙,不解她的行為。
“姐姐已經很傷心了,爸媽就不要打她了,打我吧,我以後一定好好保護姐姐,不讓她受一點點傷害!”
虞優心口一震,瞳孔也跟着有些晃神,一時之間分不清這又是周慕仙的苦肉計,還是真心宣言。
周慕仙轉頭看向虞優,見她這失神的狀态,猶如嬌豔的玫瑰開到最鼎盛的狀态,被風一吹,将落未落。
可謂,極其誘人,極其讓人想要安撫。
她情不自禁展開臂膀,緊緊抱住虞優:“我最愛姐姐了~我要做姐姐的乖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