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隻見成群的人形噬種密密麻麻的擠滿了過道,就像蟲潮一樣往他這個方向蛄蛹着,林昭揚心裡直犯惡心。
忽然一個隔壁橫在他的腰上直接将他帶了起來,他轉頭一看隻見蔣至夏一手摟着他一手抱着狗子,十二歲的纖細手臂扛起了整個家。
顯然蔣至夏是撐不了太久的,他将一人一狗帶到了隐蔽的房梁上便放下來歇息,蔣至夏趕緊像想起那邊彙報情況。
向秋聽到他們的處境也十分詫異,但她表示她們那邊的軍隊馬上就會往溫哥華變電站趕,希望他們在此之前盡量撐住。
由于隆巴頓變電站成功被毀,邊郊地區已經徹底斷網,而那裡的黃T恤們沒了信号的指揮回到了半休眠狀态,因此很快就被政府軍隊全滅。
在結束了邊郊戰場後黃潇得知了另外兩邊的情況,迅速将手下的部隊兵分兩路,一路前往城區戰場援助,一路則向溫哥華變電站進發。
此時林昭揚稍稍放下了心弦,現在他們躲在狗子的異能屏障内,最大異能強度支撐個一天一夜都不是問題。再加上他們手上剩餘的晶核提取液,撐到援軍到來綽綽有餘。
可是他心裡不由得一跳,總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
蔣至夏和他對視了一樣,顯然他也有同樣的顧慮。
他們休整了一下,很快重整旗鼓決定先行一步将控制室炸掉,如果運氣好可以提前控制住局勢,對他們更有利。
為什麼說運氣好呢?因為他們倆總覺得反叛集團們還留了一個後手。
提前把對方的底牌逼出來,也能避免自己在緊要關頭陷入被動。
蔣至夏又重新扛起了狗子,兩隻手穿過林昭揚的腋下環抱住他,帶着一人一狗飛到了機箱頂上,他們身下就是成群的噬種。
倆人迅速繼續起了先前中斷的布置炸彈的任務,甚至□□不夠了就手搓炸藥,恨不得把整間控制室都炸個稀巴爛。
終于他們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火藥将總控制室的每個角落都塞滿了炸藥,蔣至夏重新扛起一人一狗飛到了房梁上。
由于這間控制室是一間封閉房屋,隻有一扇門通向外界。
而此時這扇門正在被潮湧般的噬種堵塞着,他們隻能選擇貼着屋頂飛行,盡量遠離爆炸中心。
林昭揚深呼吸一口氣,按下了手中的遙控按鈕。
下一秒接連的爆炸聲像交響樂一樣輪番上陣,以□□為引藥連帶着引爆周圍一圈的□□。
熱量一圈圈得向外擴散,與來自其他爆炸圈的熱量沖撞在一起爆發出了更加恐怖的能量。
林昭揚精心設計的布彈方案将他們現有的炸藥發揮出了前所未有的效果,整間水泥房都被這股沖擊波沖撞得搖搖欲墜。
熾熱的浪潮伴随着沖擊波朝他們沖來,林昭揚甚至可以看見被裹挾在裡面的着火的噬種屍體。
而他們也在所難逃,強烈的沖擊波直接撞破了房頂,将他們席卷上了空中,好在蔣至夏不斷撲扇着翅膀幫助他們維持着平衡,不像其他可憐的噬種被高高卷上天空後又重重摔在地上,直接摔成了一團泥濘。
但他們其實也不好受,林昭揚此時正直面這洶湧的熱浪,熾熱的氣流讓他感覺渾身都要被燙傷了。
他甚至都不敢摸挂在胸前的沖鋒槍,他隐隐看見那漆黑的槍管已經被燒得有些發紅。
蔣至夏也不好受,林昭揚好歹有衣服幫他組個一些熱量,而他上半身赤裸的皮膚直接和滾燙的浪潮正面接觸。
饒是向來面癱的蔣至夏此時也不由得呲牙咧嘴——痛!太痛了!
背上的狗子也在不住地輕聲嗚咽着,表達着它的痛苦。
蔣至夏迅速升空,飛到了另一邊的高壓電線塔上,倆人一狗這下才放松下來,林昭揚給他們檢查起了狀況。
然而就在林昭揚為他們處理傷口的時候,忽然蔣至夏大叫到:“不好!”
隻見那些上一秒還在癡傻的黃T恤們下一秒又好似收到指示一般一股腦地湧向大門外,與原本就堵在園區外的噬種大部隊一起像遠處進發。
而穿過廣袤的平原,他們看見了正在浩浩蕩蕩得向溫哥華變電站進發的武警部隊。
“有一隻中級噬種被激活了,”蔣至夏的眉頭都要擰成了一團疙瘩,“現在所有的噬種都由它控制,它正在指揮部隊往城區中心進發。”
林昭揚聽了這番話又差點兩眼一翻昏厥過去:這幫怪物還有完沒完了?
“不是......這玩意兒又是從哪兒來的?”
“是變電站的備用蓄電池,被反叛集團接到了一個信号轉換台上......”
信号轉換台是當年臨界發明的玩意兒,可以發送噬種的語言并在人類語和噬種語之間互相轉換,并且還可以模拟Ⅳ級以下噬種的指揮信号。
一般變電站都會儲備有備用電源,用以在斷電時維持變電站的正常運作。
而敵人正是利用了這一點私自接了根到信号轉換台上,在城市斷電、備用電源自動運作的時候激活具有操控能力的中級噬種代替信号基站指揮噬種行動。
由于隆巴頓變電站遭受的是大規模重武器的狂轟濫炸,整片園區都被炸成了月球表面,藏在其中的噬種和備用電源一起被高溫泯滅在灰燼裡。
而這邊溫哥華變電站就因為摧毀不徹底,成功激活了備用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