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秋......向秋......”
“......你想逃哪兒去......”
“......向秋......你那兒也别想去......”
......
“啊!!!”
向秋猛地睜開眼睛的時候,頭頂的白熾燈刺地她眼睛發昏。
她大喘了好幾口氣,終于鎮定下來後,微微往一旁瞥去,正好看見了正緊貼着牆壁,一臉驚愕地盯着她的蔣至夏。
很明顯,他被向秋這一聲尖叫吓着了。
向秋也沒心情安慰人家,她脫力般重新躺回了床上,望着天花闆上的吊燈發愣。
原來是真得......不是夢啊......
不知不覺間,眼淚已經爬滿了整張面頰,她從未有過這般脫力的感覺,隻覺得整個人都解脫了般。
蔣至夏鬼鬼祟祟地湊了上來,見着向秋痛哭的模樣又被吓了一跳。
在他印象裡向秋一直都是一副堅毅的模樣,總是無條件支持他們,總是能給他們最大的依靠。
而面對現在這樣脆弱的向秋,讓他不知所措,不知道這個向來強大無比的人如今這是經曆了什麼。
他唯一能找到的原因就是她在反叛集團的地下室經曆的折磨,以及由于專項組的故意拖延而導緻的向秋平白無故遭受多餘的苦難。
一想到這兒蔣至夏就氣得渾身發抖,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那幫混蛋,如果不是他們強逼向秋根本不會受這麼大的傷害。
就在他還沉浸在痛恨與憤慨時,向秋的聲音傳進了耳朵裡:“你哭什麼?”
猛然回過神來,他才發現眼淚已經噴湧而出,而且架勢絲毫不亞于向秋。
視線重新落回床上,就看見向秋已經收拾好了情緒,正一臉無奈地看着他。
蔣至夏心裡一陣窘迫,他猛地撲上去将臉埋在向秋的床邊,不讓對方看見自己涕淚橫流的醜樣兒。
向秋也沒有喝斥,任由人家把鼻涕眼淚擦在自己床單上。
等對方的抽噎聲漸漸平靜後,才開口問道:
“我再裡面呆了幾天?”
一提到這個,蔣至夏心裡就泛起一陣恨意,他咬牙切齒道:“十五天......”
“居然才十五天嗎......”向秋呢喃着,明明感覺自己被關在裡面半年了,甚至精神已經瀕臨崩潰。
看來自己真得懈怠了,抗壓能力遠不如以前。
蔣至夏望着向秋兩眼放空的樣子,總覺得這孩子應該是被關傻了,心裡愈發心疼。
越心疼就越記恨專項組,要不是他們強行更改合約内容,向秋就不會被關這麼久。
而且禁閉事小,傷口感染才事大。
向秋經曆了那麼嚴重的電擊傷,卻因為任務不能即使救治,反而越拖越久。
傷口的延遲壞死加上發炎灌膿、血管栓塞破裂導緻肢體壞死、頭部腹部肺部腸部洞穿性損傷、心室纖顫導緻瀕臨死亡......
即使國安部為向秋安排了最先進的治療手段和治愈系異能者,但還是會在她身上留下嚴重的後遺症。
蔣至夏紅着眼睛望着向秋,他不理解為什麼所有的傷害都要向秋一個人來承擔。
整場交戰其他人頂多擦傷崴腳,隻有向秋被折磨得已經不見人形,光是在醫院裡就躺了一個多月。
“老林呢?”
“林叔叔護送任務對象交接去了。”
“他一個人行嗎?”
“行,狗子跟着他呢......”
蔣至夏依舊情緒低落,眼眶發紅。向秋看着都覺得憋屈,于是開口調侃道:
“怎麼,見到我醒過來這麼失望嗎?”
“秋姐!!!”蔣至夏臉都氣紅了,“不要開這種玩笑好嗎!?”
“好了好了,”向秋樂呵道,“那你怎麼哭成這樣了?你以前可高冷了。”
“高冷又怎麼了?高冷就不能哭嗎?”
蔣至夏氣憤得嚷嚷着。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當他闖入那件囚房,見到渾身滲血、奄奄一息的向秋,他的心就被死死揪緊。
當向秋埋在他的懷裡失聲痛哭的時候,一股前所未有的濃烈情流用上心頭,他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向秋,淚水也不知何時早已決堤。
這是他一生中從未有過的感受,他感覺自己全身心都投入在個體之外的另一個人身上,為她的開心而開心,為她的悲傷而悲傷。
想到這兒,他徹底忍不住了,仰頭嚎啕大哭起來,還邊哭邊罵罵咧咧:“你......你說話前能不能考慮一下我和林叔叔的感受?不要老說這些我們不愛聽的話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