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落到了席年手上,他打開一看,卻見裡面是厚厚的一摞照片,粗略估計有三十多張,有蘇格比賽時的手部特寫,也有他微博賣慘自稱受傷的手腕青紫圖,還有……
蘇格在休息室故意用開水燙席年的照片。
陸星哲見席年似是怔住,捏着手機有一下沒一下的轉着圈:“原視頻已經被蔣倫找人銷毀了,不過很巧,我有備份。”
那天第二輪淘汰賽結束後,他跟着席年去了休息室,結果沒想到聽見他和蘇格的對話,從那個時候他就對席年受傷的事起了疑心,加上事情發生沒多久,很容易就找到了證據。
蘇格做了虧心事,遲遲不敢告訴蔣倫,後來怕事情敗露才說出口,哪怕蔣倫已經動作迅速的抹除了所有證據,但還是晚了一步。
席年的人氣正處于上升期,如果把這些料爆出去,無益是個天大的助力,而且還能扳倒蘇格,堪稱一舉多得。
照片大概是剛剛打印出來的,邊緣棱角有些鋒利割手,席年把照片緩緩收攏,摞成齊整的一疊,向上攀爬的本性難改,此時他不得不承認,這筆生意着實令人心動。
系統怕他走上老路,有心出言提醒,但這些事蘇格确實做過,并不是憑空捏造的黑料,系統也無權幹涉,藍光一閃而過,又暗了下去。
牆上的挂鐘滴滴答答,像是過了很久,又好像隻過了幾分鐘,席年把照片放入信封袋,聲音在室内清晰響起:“開個價吧。”
陸星哲并不意外他的反應,支着下巴思考片刻,故意開了一個對目前的席年來說不太能承擔得起的價格:“視頻加照片,五十萬。”
明星是掙錢不錯,但那隻針對熱度高的,普通小藝人不僅要花錢包裝,還得為了接戲請客吃飯,未必比打工人強到哪裡,房子都是租的,現在别說五十萬,二十萬席年能不能湊出來都是問題。
席年直截了當的道:“沒有。”
陸星哲似乎有些可惜,他從沙發上站起,然後俯身靠近席年,一手撐在他身側,一手捏住信封,聲音暗啞暧昧:“雖然我很想幫你,不過愛莫能助了。”
到手的利益沒人會往外推,更何況娛樂圈最難等的就是機遇,席年的思緒有一瞬間混亂,面上卻沒讓人看出來,他捏住陸星哲的下巴,指腹緊貼着對方細膩光潔的皮膚:“……是嗎,但是我看不見你的誠意。”
他們兩個挨得太近,呼吸交融在一起,不分彼此,席年衣襟上的氣息冷冷淡淡,好似又回到了那個撞車的夜晚。
陸星哲故意又離他近了一點,見席年沒有像以前一樣躲閃開來,唇邊弧度漸深:“啧,我拖着一條傷腿大老遠跑來見你,還不夠誠意麼。”
席年的思緒越來越亂,對名利的渴求驅使着他前行,理智卻規勸他避開面前狡猾的狗仔,偏偏沒人該告訴他這一世該怎麼選。
陸星哲見他久不言語,睨着他道:“其實我對錢不感興趣。”
做為一個眼中隻有利益的狗仔,這句當然是假話,隻是,他現在對席年的興趣遠遠大于金錢。
從小到大,沒有人教導陸星哲什麼是善惡錯對,養成了他行事乖戾的性格,他随心所欲慣了,不覺得對一個男人感興趣這件事有多離經叛道。
席年當然明白他在說什麼,捏住信封的右手微微收緊,許久也沒松開,他從沙發上起身,直視着陸星哲的眼睛,聲音低沉:“那你對什麼感興趣?”
陸星哲聞言,緩緩靠近他耳畔,這次挨得太近,和臉貼臉沒什麼區别:“……你。”
他那麼輕巧的就說出了這個字,卻不同于平常的嬉笑,帶着難得的認真。
陸星哲說:“席年,我可以幫你紅,”
“以後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也沒有人能往你身上潑髒水,蘇格現在有的榮耀,将來的一天你都會有。”
他一字一句,餘息帶着蠱惑,當最後一個字音落下的時候,席年腦子裡似乎有根弦嗡的一聲斷了,他攥住陸星哲的手忽然不受控制收緊,然後毫無預兆将他拉了過來,胸膛緊貼着,心跳震動。
席年知道他說的是真話。
上輩子這個人曾親手将他送上神壇,隻是後來跌落時,也是由他狠狠拽下去的。
席年以為自己不在意這件事,但直到今天,他才發現心中紮着一根刺,已經生了桎梏。
陸星哲沒料到席年的舉動,被男子炙熱的氣息包裹着,罕見的有瞬間無措,耳根微微發紅。
他垂眸,睫毛在眼下打落一片陰影,片刻後,擡頭看向他,似是在保證什麼:“席年,我不會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