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不管怎麼說都是他有錯在先。

“抱歉？”将離神色不變，抿了一口涼茶，“明知故犯的人也會說抱歉？”

這話聽得人渾身不适，封堯抿唇皺眉，“上神想說什麼，不妨直說，不必拐彎抹角。”

“好，那吾直說。”将離放下涼茶，轉頭道：“封堯，試探吾的底線，試探夠了嗎？”

封堯瞳孔一縮，剛想說話，卻被将離緊接的話打斷。

“找到自己的安全區了嗎？”

封堯抿緊唇角，在将離幽冷的目光下點了頭，艱澀道：“找到了。”

随後又道：“上神……你為何對我這般好？就因為我是轉機者？”

這番話算是默認他故意破規試探的事情。

“有一部分原因，但也有其他。”

封堯擡頭，“什麼其他？”

将離沒說話，隻目光如炬地望着他，琉璃瞳孔深處聚集着封堯的身影。

“以後……你會知道的。”

他似乎不願對這個話頭多說幾分，轉而問道：“你和明黃仙人……是什麼關系？”

封堯聳肩，“沒關系，若非要說有……那就是仇人吧。”

索寺眼底對他的恨意不似作假，雖然封堯并不清楚這些恨意的來源。

“那……悅華仙子肚子裡的孩子又是怎麼回事？”将離沉吟許久，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話一出口，封堯就猜到将離到達花園的時間了。

“書閣那天，你聽到了？”

将離點了頭，眼神晦暗不明，“那個孩子……是你的？”

封堯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反其道而行，眼眸微眯，唇角勾起些許弧度，“我若說……是呢？”

一瞬間，不知是不是封堯的錯覺，隻覺得殿内的溫度瞬間低了十幾度。

将離轉過頭，幽冷的視線讓封堯渾身一顫。

“孩子……不能留。”

絕情又堅定的一句話。

封堯錯愕一瞬，随後心口一窒，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如暖流般在胸膛流轉。

他促狹一笑，“逗你的，沒有什麼孩子，她吃多了而已。”

“最好如此。”将離似乎累了，起身走入屏風後的前一刻停頓半晌，才道：“封堯，既然找到了吾的底線，便不許再觸線！也不許再與那二人藕斷絲連，平添麻煩，否則……”

“否則什麼？”

“後果自負！”

說罷，便隐入屏風後，隻餘影子。

封堯又獨自端坐了一會兒，直到杯中的茶變溫才起身，伸手收了将離的杯子，卻在觸及杯壁的溫度時愣了一下。

涼的？

他記得将離從不喝涼茶。

朝屏風後看了一眼，沉默不語。

看來這次真是把他惹生氣了。

要怎麼挽救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