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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沸騰閃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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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南乙提前出了考場,背上包前去打工。

時間緊張,兼職完得直接去排練,來不及回學校,他從宿舍拿了琴便直接去到029。

打開員工更衣間的櫃子,一封粉色信封飄飄然落地,正面還貼着愛心貼紙。南乙撿起來,沒拆,直接放回櫃子裡,仿佛根本沒看見過一樣。

放好琴,滴了眼藥水,換好衣服也戴上眼鏡,他前往自己工作的射箭區。

這是附近最大的一家轟趴館,項目衆多,有桌球、保齡球、VR遊戲……也有射箭。南乙就是沖着這個面的試,畢竟在這裡練射箭不用花錢,還能掙點外快。

老闆方潔本來不想要大一新生,事兒多還嬌氣,可南乙上手射了十箭之後,她立馬拍闆留下了。

誰不想花一個普通兼職的錢請一小教練?

相較于其他項目,射箭很冷門,南乙預估客人不會太多,可以閑着自己練習,但沒想到來的人比想象中多得多,幾乎個個都是新手,排着隊等教學。

“這是你來了之後才有的狀況。”同事說,“以前一天撐死了四五個。”

“是嗎?”

他說這句話并不是真的疑問,隻是想結束聊天時一種慣用的糊弄技巧。

教射箭的空隙,南乙會觀察來轟趴館的每一個顧客,尤其是直接找老闆的。

“教練,你是在等人嗎?”

排着隊的女學員故意逗他。

南乙不作回答,嘴角勾了點笑意,鏡片下的一雙眼睛依舊沒什麼情緒。

下午五點半,他在桌球區裡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盡管不是目标對象,但也算是另一種驚喜。

是秦一隅,看樣子是被周淮拐來的,來了就埋沙發裡,困得眼皮打架。他戴着口罩,但南乙還是一眼就認出來。

秦一隅高中就愛打桌球,也很擅長,總赢得毫不費力。他一向喜歡做擅長的事,但此時此刻卻動也不動,一看心情就非常差。

這裡播放着吵鬧的電子樂,秦一隅睡不好,勉強坐起來,兩隻手肘撐在膝蓋上,手捧着自己的臉,一頭蓬松淩亂的棕色卷發晃來晃去,看上去比高中生還高中生。

周淮的球技實在不怎麼樣。

秦一隅沒眼看,四處亂瞟,視線停在射箭區,定住,眯起了眼。

雖然隻是背影,但他非常确定那就是南乙。

又被跟蹤了?

為什麼總能這麼精準地找到?

明明自己都快社交死亡了。

秦一隅好像被纏得起了應激反應。但他很快又否認了這個字,畢竟相比起之前那些狂熱粉絲,南乙冷靜、有分寸,的确稱不上“糾纏”。

但很快,他注意到南乙身上成套的白色射箭工作服,才知道自己判斷失誤,對方隻不過是在這裡兼職而已。

那實在是太巧了。

戴眼鏡的樣子倒确實有些像大學生了。

就是頭發太擋臉,之前又總戴帽子,見了好幾面,秦一隅還是沒看清他長什麼樣。

困意少了些,他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往那邊望,意外發現南乙居然很會射箭,隻是身邊的學生都不大認真,眼睛隻往他身上瞟。

這樣哪能射中靶子。

所有人,包括秦一隅自己在内,隻有南乙是專注的,他甚至一眼都沒往這邊看,根本沒發現他也在,就好像昨晚設計在校門口堵他的根本不是這人。

不讓去,就想方設法釣他上門,真夠執着的。

“哎。”周淮第三次嘗試跟秦一隅對話。

這一次對方終于回頭:“什麼?”

“看什麼這麼入迷?”周淮也望過去,隔老遠瞧見了南乙的背影,“哦,又是那個長腿小帥哥啊!發型還挺好看,我也想弄個這樣的,是狼尾嗎?”

“你弄個狗尾吧,都不用花那個錢,自個兒留留就是了。”

“你丫真損!”

秦一隅躲開周淮的球杆攻擊:“都說了不想來,非拽上我,一來又碰上,你是克我吧。”

“那是我能料到的嗎?我這不是怕你待家裡又灌酒嗎?喝那麼多,再進醫院可沒人管你死活。”

周淮罵完,搖搖頭,自顧自放下球杆往别處走。

“哪兒去?”

“渴了,買水。”

送走一個到時間的客人,南乙逐支收好箭,回頭正巧看到秦一隅坐在沙發上,接過周淮手裡的雪碧。

他的記憶忽然間回溯到幾年前,畫面産生部分重疊。

對南乙而言,每一個有關秦一隅的小細節都格外清晰。他單手開易拉罐的步驟,像慢動作回放在眼前,還有他笑着說“我左手特靈活”的驕傲模樣。

隻不過記憶在這一刻出現偏差。

秦一隅接過來,習慣性地用左手去開,卻在某個瞬間停住。

就像出錯後及時糾正的程序,他卡頓了一秒,而後換成兩手并用——左手半握住罐身,右手拇指拉開罐口的鐵片。

他喝了一口,撞了撞周淮的肩膀:“你說我家是不是鬧鬼啊,明明我前幾天才買了十聽啤酒,我自己就喝了仨,今天早上一打開冰箱門,一聽不剩了,我一看廚房垃圾桶,你猜怎麼着?裡面全是空罐子!”

他晃了晃手裡的易拉罐,又道:“不是鬼就是賊。”

周淮嘁了一聲。“你那家徒四壁的誰偷啊?真以為還是以前的公子哥兒啊。”

“那萬一是沖着我的美色來的呢?”

“滾滾滾。”

兩人就在不遠處插科打诨,南乙卻始終盯着秦一隅的手。

“你好。”

一個瘦小的男生拍了拍南乙的肩,拽回了他的思緒。

他略帶緊張地詢問:“我不太會,你能教我嗎?”

南乙回頭,為他遞上護具:“當然。”

下班其實不算晚,但天色已然全黑,秦一隅也早就消失不見。

烏壓壓的雲塌下來,蓋住天際線,換衣服時,南乙聽見同事談論天氣,說是馬上會下暴雨。

話音剛落,窗外便閃了電。

在白到刺目的瞬間,南乙又回到中學時代,關于秦一隅的記憶在閃現,緊接着是他不久前的模樣,仿佛那個被打開的易拉罐不隻是易拉罐,而是南乙單方面保存着的記憶盒。

他總是偏執地認為一切都應該一如往常,如果對不上,就一定出了錯。

但或許,那真的隻是一個打開的方式而已,可能就是單純變了,沒什麼特别。

南乙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梁,換下衣服戴上棒球帽。

遲之陽發來消息。

[咩:小乙,我剛從學校出來,準備去排練室了。]

[咩:路上小心!外面下雨了]

背上琴盒,南乙最終還是改變了計劃。盡管他最讨厭這麼做。

落了雷。

雨越下越大。

轟趴館沒什麼可玩的,秦一隅還是想喝酒,周淮沒攔他,跟着一起去了酒吧。回家路上他裹着毯子、縮在後排睡了一覺,自我感覺沒醉,但被車晃得頭暈。

在短短二十三分鐘的車程裡,幾乎不做夢的他一連做了四個,但都是斷續的、支離破碎的。值得慶幸的是,每一個夢都和樂隊無關,全是高中的片段。

這也挺可怕。才二十二歲,他就開始緬懷青春了。

輾轉反側,秦一隅坐了起來,後知後覺打了個寒戰。

“喲,醒了?”

周淮看向後視鏡,也瞟到他脖子上的紋身,“不會又夢到那位白月光了吧?”

“白你大爺。”秦一隅冷笑了一聲。

“瞧你這德行,當時是誰跟被下了降頭一樣?這會兒又不喜歡了?”

過去這麼多年,秦一隅早就看明白了。

與其說那時候的他愛上的是一雙眼睛,倒不如說,他愛的是那雙眼睛注視着的他自己。

那是最完美一刻的自我投影。

但現在不一樣了。秦一隅很清楚,至少他自己都不再愛自己了。

也沒有人,再會用那種眼神注視一個已經隕滅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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