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信叫京城的人盯着秦府,若有祁州方向的人回府便偷偷去送一封信,不管是不是一塊,隻要秦公子的信到了秦尚書令的手裡,自然沒有不信的。”
“早知道還是自己人送信,我何苦成日看着燕瑾他們,大當家也何苦和秦公子相互試探,見面跟掐架似的。”鄭鐵小聲嘀咕。
“你瞧見我們掐架了?”周肆瞟了一眼鄭鐵,把人高馬大的漢子看的一激靈,趕忙告饒。
“呸,我這嘴沒把門,書也念的不好,詞用的不對,大當家勿怪,您和秦公子哪是掐架,分明是打情罵俏。”他是看出來了,大當家就是故意和秦公子玩呢,“不過,秦公子要是知道千方百計阻止大當家你搭順風車,結果信還是送到了秦尚書令面前,怕是要氣惱哦。”
“美人含嗔,也别有一番風情。”周肆故意流露幾分期待,忽悠鄭鐵。
“……大當家你正常點,我害怕。”一百八十斤的壯漢聽到大當家學人山下纨绔說出調戲美人的話,忍不住瑟瑟發抖抱住自己,原來大當家喜歡上人的樣子這麼可怕。
“滾。”
鄭鐵麻溜的滾了。
留的屋裡的周肆搖頭,鄭鐵這家夥真是一點好臉也給不得,隻是不待周肆看完手中賬冊,方才滾蛋的人又回來了。
“大當家。”鄭鐵去而複返,也不知道如何把一身腱子肉練的比猴兒還靈活。
“怎麼?滾一次還不夠,還要滾兩次?”周肆擡頭看着鄭鐵,雙眼透露出若是鄭鐵沒有正經事他不介意幫鄭鐵圓潤的滾出書房。
“一次就夠了,那什麼南珉回來了,還拉了不少金銀珠寶,人也帶回來不少。”
天知道鄭鐵一骨碌出門撞見南珉回來的樣子,心頭有多驚訝,如果不是帶回來的人不是年老體衰的老道士就是毛還沒長齊的小道童,他還以為南珉也跟他學壞了,在山下又給大當家劫了個媳婦上來。
“這麼快?”周肆說着起身,鹿鳴府距離黑熊寨可比橋頭縣距離黑熊寨遠多了,中間還落了三日雨,算算時間,南珉他們是冒雨緊趕着把人送回來的。
到了寨子門口,三十來個大漢,地上還橫七豎八躺了二十号道士,後頭是一堆騾子拉的金銀珠寶,光看數量都要趕上大當家夫郞的嫁妝了,就是不曉得裡面的東西是不是也都值錢。
而又趕騾車,又抗道士的漢子們也都累的不行,若非秦先生料事如神,走之前就叫他們趕了不少騾子跟着,恐怕還帶不回這麼多錢财。
“大當家,幸不辱命。”南珉抱拳,少見的說了個新詞。
“秦襄教你說的?”周肆走過來,南珉看着像書生,實際性子比鄭鐵還莽漢,書更是讀的不多,一慣辦事回來都跟鋸了嘴的悶葫蘆似的,今兒個可真是新鮮。
“嗯,秦先生還說這時候您得抱我,以示鼓勵,不過我隻想抱自己媳婦,所以鼓勵的擁抱可以免了嗎?”南珉說的好聽,但二十好幾了還是單身漢,就憑這一根筋的性子,恐怕要找到合适的對象,難啊。
“我也隻抱我媳婦,不用擔心我強人所難。”周肆也不喜歡和人摟摟抱抱,并在心裡記了秦襄一筆,“這幾日大雨,你們是冒雨趕回來的?”
“連夜搶了人和錢,怕露馬腳,就想盡快趕回來,雖然路上大雨,但山林茂密,走在裡面也沒被淋着。”
南境别的不多,就是樹多,因為人煙稀疏的緣故,像嶺子上的樹,多是走在裡頭既曬不着太陽也淋不着雨。
過來做生意的行商是喜歡走這樣的路,無論烈日還是暴雨都不耽誤趕路,所以嶺子間踩出能走的道不少,隻是這樣的山嶺唯一怕的就是遇上山中野獸,大蟲、罴和山豬最是常見不過,不過那是旁人,換作黑熊寨的漢子,尤其是三十幾個漢子一塊遇上的時候,是能直接捉了下酒的。
山寨大堂寨主座上的虎皮,就是早些年寨子裡弟兄們打的,這樣的皮子還不少,隻是有了棉布,那皮子也就擺着看個新鮮,穿上又不透氣又不貼身,實在惹人嫌棄,給扔庫房了。
“秦襄還在鹿鳴府?”一行人裡沒瞧着秦襄,周肆琢磨這家夥又在打什麼歪主意。
“嗯,秦先生帶我們到養神觀後就獨自去了鹿鳴府,說是要給大當家撬幾個牆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