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摘星看着一前一後堵着他的兩人,臉上堆滿了笑:“哪有,哪有,這都是誤會!”
祝向雲扯下頭上的假發,扔了過去:“誤會?這也是誤會?”
司空摘星立刻跳開,借着微弱的月光,總算看清了對面的人,瞬間松了口氣,還好不是丐幫的人來抓他。
“是你啊,吓死我了。”
“不然呢,你以為是誰?”
見到老熟人,司空摘星的防備沒那麼重,但他也有自己的職業底線:“這我可不能告訴你,萬一日後沒人找我做生意就不好了。”
祝向雲撿起地上的石子準确無誤地丢了過去:“管你有沒有人找你,今日我就要抓你去換賞銀。”
她的力道不痛不癢,因此司空摘星并未急着躲避,聽完她的話後,瞪大了眼睛,才發現自己全身不能動彈,連喉嚨都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想他一代偷王之王,居然在陰溝裡翻了船。
如今,他隻能用瞪眼表達自己的憤怒和不解。
祝向雲粲然一笑,走了過去:“難得看你如此安靜,還真是不習慣啊!”
朱淮序把手裡的繩子遞了過去,問:“要把他綁起來嗎?”
司空摘星的急得眼睛滴溜溜轉。
祝向雲笑了笑,心裡頓時冒出一個壞主意:“不急,我們先玩點好玩的。”
她的視線落在司空摘星的臉上:“聽說江湖上,至今沒有人見過偷王之王的真面目,不如這樣,我們先把他的面具揭下來一睹真容,也算不枉此遭,你覺得呢?”
朱淮序沉着臉,努力壓制着嘴角的笑:“可以,我覺得挺好的。反正抓不了楚留香,抓個司空摘星也挺好的。”
司空摘星的眼珠轉得更厲害了。
這兩個人怎麼回事,抓他也就算了,還要扭送官府,甚至還要揭開他的易容!
天理呢,天理在哪?
他這一系列的小動作自然被祝向雲看得一清二楚,笑着問:“你是不是有話想和我們說?”
司空摘星急忙眨了眨眼。
祝向雲看向朱淮序,面露難色:“你覺得我們要不要給他個機會?”
朱淮序别過頭,接着演:“萬一他跑了怎麼辦?”
祝向雲恍然大悟:“也是啊?”她轉向司空摘星,“你看,不是我不給你機會,主要還是……你信用度不行啊,萬一你趁着月色跑了,那我們可不就白費了?”
司空摘星聞言翻了一個白眼,哪有人這樣算的。
解開他的啞穴不就好了嗎?
用得着想七想八的。
再說,看實力也知道,他壓根跑不過他們兩個。
“诶,别生氣嘛,氣大傷身。”祝向雲連忙勸解,“不若這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誠實回答我,我就不送你去官府,你覺得如何?要是可以,就眨兩下眼睛,要是不可以……”
她瞧着司空摘星望眼欲穿的眼睛,頓時拐了個彎:“抱歉,我們暫目前還沒有開發不可以這個選項。”
司空摘星被氣得直翻白眼,這跟強買強賣有什麼區别。
但現在他小命在對方手裡,也隻有這一條路可行。
老話說能屈能伸,等他逃出生天後,一定要讓他們好看。
他連忙眨了兩下眼睛。
“丐幫蠱蟲的事你知道是誰幹的嗎?知道就眨兩下眼睛,不知道就把眼睛閉上。”
司空摘星眨了兩下眼睛,還順道翻了一個白眼。
這不廢話嗎?
要不然他看到他們跑什麼?
祝向雲揚了揚眉:“霍休的藏寶圖你偷的?”
司空摘星瞪大了眼睛,滿眼驚愕。
“獸走留痕,雁過拔毛,你的盜術并不高明。”一直沉默不語的朱淮序終于開口,“至少與楚留香相比,你還欠缺了點火候。”
沒錯,他曾親眼見過楚留香盜取神侯府寶物的場景,楚留香的确技藝高超,若不是無情有心放過,楚留香根本不可能平安走出神侯府的大門。
呸,僞君子。
每每想打這件事,朱淮序都忍不住罵無情一句。
道貌岸然的家夥。
司空摘星氣得目眦欲裂,又是楚留香,怎麼哪裡都有楚留香啊!
楚留香這個老色鬼怎麼老是陰魂不散!
“房間裡的痕迹太過明顯了,若不是盛崖餘的職業操守讓我難以相信,在荒林的時候,我早就抓了你。”朱淮序轉了轉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
司空摘星順着視線看了過去,頓時激動無比。
那枚扳指他認識,他們這個行當幾乎沒人不認識那枚扳指,是死去皇帝老兒的貼身物品。
昔年他還偷偷潛入皇宮見到過那枚扳指,隻是沒有它會出現在這個人的手上。
祝向雲趁機偷偷給司空摘星解了穴。
“淮陽王——”司空摘星當即出聲。
他扭頭看着祝向雲,一臉訝然。
祝向雲無辜一笑:“你看,這不能說話了嗎?”
司空摘星瞪了她一眼,旋即看向朱淮序:“你不是死了嗎?”
朱淮序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還是把他交給官府吧?”
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祝向雲順道把司空摘星的另一個穴位給解了:“哎呀,不要在意這些嘛,我相信司空摘星會有分寸的。”
“你說是吧?”
感受到祝向雲的死亡視線,司空摘星點了點頭:“沒錯,我保證,打死我都告訴别人你還活着的事情。”
朱淮序冷哼了一聲:“你最好說到做到。”
祝向雲拍了拍司空摘星的肩膀,說道:“這才對嘛,走走走,邊走邊聊。湖北這也太冷了。”
司空摘星看了他兩人一眼,一臉苦相:“非要一起嗎?”
祝向雲當即闆起臉來:“怎麼,你是真的想鐵窗淚?”變臉的速度看得朱淮序一愣又一愣。
司空摘星耷拉着肩,頓時洩了力,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過,他現在就如同案闆上的魚肉,隻能任人宰割。
都怪陸小雞,沒事交這麼厲害的朋友幹嘛?
“哎呀,往好處想,至少是我們先找到的你,不是别的人。”祝向雲和朱淮序将司空摘星夾在中間,安慰道。
司空摘星無奈地說道:“是啊,還被你們兩個合夥演了一出戲,我這一世英名算是毀了。”
朱淮序開口:“你要這樣想,至少我們不會大肆宣揚,你如今不是還有我的把柄嗎?”
司空摘星隻覺自己人生無望了,誰承想自己一朝打雁,居然被雁啄了眼。
“你看我敢用這件事威脅你嗎?要是敢,我早就身首異處了。”
自幼闖蕩江湖,司空摘星早已摸透了社會,有的人并非他輕易能招惹,尤其是京中權貴。
朱淮序好兄弟般拍了拍司空摘星的背:“不要這麼悲觀嘛,我又不殺人,至于皇帝要殺你,那我可不能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