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驚妩轉身回望。
果然,巷尾不知什麼時候,也已經被一撥人堵住。
看來,他們是不打算放她走了。
她輕笑着說。
“麻煩讓個路。”
對面,為首那人嗤笑一聲,仿佛是在嘲笑她的異想天開。
須臾,他臉上的嘲笑神色盡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殺意。
“我們,就是來送你上黃泉路的——”
話音甫落,他立刻抽身上前,手中劍高高舉起,對準了蕭驚妩。
她側眼,給身後的阿一阿四扔下一句:“躲進馬車裡!”
随後,踩着馬背,一躍向前。
兩方戰成一團,蕭驚妩手無寸鐵,留意避開對方的長劍。見二人打了起來,其餘人等也連忙上前相幫。
蕭驚妩一腳踹在了那人的後腰處,逼得他手中一松,奪去了他的手中劍。
她手腕一動,利落地将那人抹了脖子。
其他人被她的劍法一驚,竟是被吓得頓了動作。
蕭驚妩以他的衣裳,擦幹淨劍身,擡眼緩緩掃過左右兩側的這些人。
“我不愛殺無名鬼,既要動手,不妨報上名來。”
一人冷笑着道:“将死之人,不必知道我等的名諱!”
“哦。”
她将劍擦拭幹淨,負在身後,動作之間,還有幾分悠閑。
“想要殺我,卻連家門都不敢報上嗎?”
其中一人站了出來,扯下面罩,張揚地晃了晃手裡頭的劍。
“太女,好久不見呀。怎麼,不認得我了?”
蕭驚妩掃了一眼。
“是你。”
曾經侮辱過她的人衆多。
眼前人,便是其中之一。
對面人十分嚣張地開口。
“上次見面時,太女還跪在地上吃狗食,啧啧,如今變化之大,倒險些教我沒認出來。”
“莫非你也想嘗嘗看?”
蕭驚妩道。
“但想來是沒機會了,你還是等下輩子吧。”
“不必同她廢話,殺了她,替天涞所有慘死于沅國手下的士兵報仇!”
看來,這群人同那日的常老太爺,想殺她的緣由一緻。
她早便知道,沅國與天涞積怨已久,雙方死在對面手下的人不計其數。
血海深仇,豈是輕易能夠撫平的。
若非她回回出門時,都有謝央在身邊,恐怕他們早已動手了,何以會等到今天。
這些人等了不知多少年,好不容易等到打了勝仗、大勝而歸,甚至連沅國儲君都已被他們俘虜,本以為可以就此揚眉吐氣,可沒想到,皇帝竟然非但不殺了她,還封她做皇子妃,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過着他們水裡來火裡去、出生入死才能勉強讨到的好日子。
這簡直讓他們這些武将,都成了笑話!
又一個人沖了過來,蕭驚妩出手奇快。
不過轉眼間,手中劍已然架在了對方的脖頸之上。
“沙場上本就是各憑本事,難道,你們天涞人的手上,就不曾沾染我們沅國将士的血嗎?”
“那今日,我們也各憑本事。就用你的項上人頭,去祭奠天涞所有死去将士的亡魂!”
她的語氣輕慢。
“好啊,那就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左右兩邊的人,瞬間全都湧了過來。
蕭驚妩翻身躍起,一腳将右側的人盡數踢翻,拔劍向左刺去。
那些人一個個地上來,一個個地倒下。
這些人裡,有些是與蕭驚妩見過的。在戰場上,與她交過手,甚至也曾在不久之前折辱過她。
有些,是與她素未謀面、卻有至親死在她手中的。
她并非喜好殺戮之人,可他們都想要她的命,隻有踩着累累白骨,她才有活着出去的機會。
蕭驚妩的武功如何,這些人便是不曾親眼見過,也都當聽說過。
想要打過她,絕非易事。
可他們勝便勝在人多。
任她蕭驚妩再厲害,還能以一敵百不成?
即便殺不死她,也能累死她!
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越來越多,他們都是武将,自然不會貪生怕死。
漸漸地,蕭驚妩有些體力不支了。
“你們敢殺我,當真不怕聖上震怒?”
“法不責衆,我們足足有近百人,難不成聖上還能将我們所有人,全都抄家斬首嗎!”
“弟兄們,她已經要撐不下去了,别讓她有喘息的機會!殺了她!”
蕭驚妩又同他們打了個遍,喘息聲越來越明顯。
這些人個個都是良将,非是尋常士兵。
即便強如蕭驚妩,也很難同時應付這麼多武藝高強之人。
打了這麼久下來,她身上也難免挂了彩。
背後手臂,處處是劍傷。
她被人一腳踹翻在地,眼看着一劍刺了過來!
就在這時,巷尾傳來一道驚喝聲。
“住手!”
謝綏領着兵,快步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