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科爾曼夫人死了。”
戈登:?
布朗女士終于忍不住開口:“簡直胡說八道!”
戈登看向布朗:“保持專心。”言外之意是讓布朗做筆錄保持專心,“解釋一下,辛普森先生。”
艾伊洛思沒有着急解釋,反問道:“如果是你們遭受了暗中監視,你們能證明自己被監視了嗎?”
她的小拇指仍然在奇怪地抽動。
自問自答道:“哪怕是像戈登先生、布朗女士那樣優秀的、老練的、經曆過專門訓練的警察恐怕也不能輕易做到。”
戈登:“那同時也意味着你不能證明監視存在。”
艾伊洛思:“我也許能證明,但我恐怕你們提供不了相關的支持。”
她的小拇指再次無意識抽動。
戈登:“請講。”
艾伊洛思:“主要懷疑對象有——麥當勞的簡小姐、我的鄰居、房東獨眼女士,也許有更多。有的人可能帶着專門的監視任務,有的人也許隻是收了錢透露我的消息。”
又深深地、誇張地歎了口氣:“都是無辜的公民!GCPD怎麼證明他們有罪呢?一個一個排查工作量未免也太大了,更何況在GCPD人手極度緊缺的、工作量巨大的特殊時期呢?”
她說這種看起來宣洩情緒的浮誇話時努力睜大藍眼睛,又快速眨眼,顯得有點疲憊與神經質。
戈登鄭重其事:“GCPD不放過每一個罪犯,我向你保證。”
布朗女士卻毫不客氣地呵呵冷笑:“那你為什麼說科爾曼夫人是兇手?”
艾伊洛思小口吸氣:“因為科爾曼夫人想殺我,她想殺我所以監視我。”
布朗質問:“為什麼想殺你?”
艾伊洛思:“我不知道。”
布朗咄咄逼人:“為什麼不知道?”
艾伊洛思彬彬有禮:“或許你可以親自問問在地獄裡的科爾曼夫人本人的想法。”
布朗女士果然是專業的警察,受過專業訓練,即使氣紅了臉也不明顯*,隻是捏緊了筆杆,對她怒目而視。
這次輪到戈登敲桌子了:“禁止吵架。”對着艾伊洛思說:“闡述事實。”
艾伊洛思:“我跟她是完全的陌生人關系,我不知道她的動機。”
戈登:“如果真的是陌生人關系,她為什麼想殺你?如果她要殺你,為什麼不派人殺而是親自動手?如果……”
他注意到愛德華的手指從剛才某一刻開始,時不時抽動。
是撒謊,還是恐懼?
而此時的艾伊洛思到這裡才真正确定戈登目前确實沒有她與科爾曼夫人聯系的直接證據,無論是人證還是物證——在她自己堅決否認的前提下,戈登無法證明科爾曼夫人到她的房間與她存在直接關聯。
同時對于兇器來說,大概率無法或者是沒有提取到她的生物學證據。至于購買渠道,她壓根兒沒有在哥譚買過炸彈,也查不到她頭上。
再者,在哥譚調查炸彈來源恐怕相當困難,尤其是這段混亂時期。
沒有明确動機、沒有兇器證明、租房内沒有監控。
死者自身存在問題,愛德華停留現場、主動報案違反常理。
雖然她的嫌疑相比其他人仍然是最大的,按GCPD以往的作風來看,還是有可能被當成替罪羊判罪。
但負責這起案子的是戈登——哥譚市警局的良心,蝙蝠俠指定合作夥伴。
如果把哥譚市民的善惡值類化成一幅正态分布曲線圖,那戈登有望角逐曲線的最高點。
如果把哥譚市比作一個泥潭,那戈登是少數幾塊幹淨的石頭。
據艾伊洛思的調查以及這段時間的觀察,戈登是一個追求公理與正義、不折不扣的硬漢。單純的賣慘對他來說是沒用的,戈登見過的罪犯多了,不吃這一套。
最經濟的效果是如賣,看似賣了又好像沒賣慘—— 一味的隐藏情緒和肢體動作會極大提高戈登的警惕性,“如賣慘”的真正精髓在于愛德華無意識的表現,讓戈登認為自己快找到突破口了,引導戈登往她想要的方向調查。
隻要戈登願意調查,不認為她所說的話是脫罪的詭辯,那總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迹。
她确實給不出她所猜想事情真相的證據。
在整個局中,她作為嫌疑犯和報案人,信息是最少的。在愛德華的視角,他怎麼證明?
如果艾伊洛思成功了,按“疑罪從無”的原則,她被成功釋放,那她可以以愛德華本身當誘餌,調查愛德華被無故追殺的真相;如果艾伊洛思失敗了,這個馬甲廢了,她開個新馬甲,仍然可以繼續調查。
科爾曼夫人的奇怪表現會是“智能覺醒”嗎?還是有其他的陰謀?
無論如何,該進行最後一幕的表演了。
她又關閉了痛覺屏蔽,痛苦如毒蛇般猛然刺入。
在戈登的視角下,愛德華的小拇指又開始無規律抽動,露出了一個有點神經質的笑容:
“你的這些問題沒意義,根本沒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