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簾赫然是一張眼熟的臉——艾伊洛思不知道名字的帽子男。
但一開口說話怪冒昧的。
“他媽的,是誰打擾——見鬼了!你們剛從地獄裡爬回來嗎?”
“是的,我剛才見到了路西法。”艾伊洛思随意把染血的鬓發往耳後一攏,頭發簌簌落下來一些晶瑩的玻璃屑,“我們方便進來嗎?”
帽子男沒有讓開路,古怪地盯着愛德華:“吉姆剛才還在說要找你們,沒想到你們自己找到了路,真神奇。”
他顯然不覺得是亞當帶的路。
艾伊洛思假裝聽不懂帽子男懷疑自己是怎麼到這兒的,坦然自若地說:“這是推理的魅力所在——吉姆受傷了?我看見門附近有零星的血迹。”
這就屬于純粹的轉移話題了,在剛才那種緊張的氛圍下,她要專注于門後是誰,相對應地作出是攻擊,還是放棄的反應。
至于戳破謊言,門口滴落的幾乎全是愛德華的血,如果帽子男問起來,就打馬哈哈說自己看錯了。
亞當沒明白帽子男和艾伊洛思在打什麼機鋒,但是他清楚眼前的帽子男不想讓他們倆進去。
這怎麼可以!
愛德華身上的傷再不治真有可能死的!
亞當毫不猶豫地說:“他需要治療,你快讓開!”
帽子男叉腰:“我不瞎,小雞仔。他要是真快死了,肯定比你急多了,找你的吉姆媽媽去。”
亞當被激怒了,目光不善地盯着帽子男。
艾伊洛思卻趁其不備把亞當的槍硬塞在帽子男手上,展露一個甜蜜的笑容:“見面禮。”
帽子男:?
帽子男很快明白了艾伊洛思的用意在于展現自己沒有威脅。他一把薅住準備進去找戈登的的金毛腦袋,臭着臉說:“傻小子,跟我走。”
亞當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帽子男:“你的耳朵不想要了嗎?”又深深看了艾伊洛思一眼:“你的傷我會叫人過來處理。進去休息一會兒。”
艾伊洛思比了一個OK。她喉嚨上的傷不方便點頭,邁步走進了房間,找個小角落坐下。
房間内部空間較大,但奇怪的是隻開了一盞亮度不高的小燈,房間内光線昏暗。
戈登坐在椅子上,他右手手臂上纏着一圈紗布,半張臉隐入陰影裡。
在戈登不遠處,有一個鐵椅子,椅子上綁着一個沒精打采、垂着頭的男人。頗為引人注目的是他穿着GCPD的标準警/服,隻是警服沾染了血。
這是今天開槍明殺的兇手?
鐵椅子男嗅了嗅空氣中的血味,猛地擡頭,正好跟走過來的艾伊洛思看了個對眼,眼神瘆人。
艾伊洛思也眯起眼,仔細端詳那張染血的年輕面孔。
綠眼睛、黑頭發。
初步推測是一張陌生的臉。
光線太暗了,部分臉部細節看不清。
艾伊洛思:“吉姆,GCPD電費欠費了嗎?”言外之意是為什麼不開大燈。
戈登:“光線充足容易刺激他。”
刺激他?
愛德華就是最大的刺激源。
本來鐵椅子男還算安分,直到愛德華進來後,幾乎全程都在用瘆人的眼神盯着愛德華,眼睛都不眨一下。
尤其是房間裡光線昏暗,血線從那張年輕面孔蜿蜒而下。
黑發下綠眸仿佛熒熒鬼火。
不掙紮,不說話,眼神如刀。
戈登又言:“你可以湊近點看。”
艾伊洛思彬彬有禮:“感謝你的建議。”但身體沒有挪動一步。
她認為如果自己過去的話,有可能複刻漢/尼/拔陰間名場面,她将會收獲他物理意義上親/密/接/觸——指咬/她的臉。
戈登歎了口氣,朝着鐵椅子男的方向說:“說吧,你不是要跟他說嗎?人在這裡,他就是愛德華。”
鐵椅子男終于開口說話了,聲音嘶啞得像惡鬼:“你騙我。”
戈登搖了搖頭:“我可沒有答應你。”
艾伊洛思:?
盡管因為信息不足無法進行更進一步的推理,但有一點确鑿無疑——出于未知原因戈登站在愛德華這一邊。
鐵椅子男再度直勾勾盯着愛德華,歇斯底裡地大喊:
“你們會後悔的!他是個道貌岸然的騙子!所有的溫情都是僞裝!有着兩幅面孔的惡魔!内心冷血之極!”
戈登似乎已經習慣了他一驚一乍的作風,對着愛德華問:“如何?”
艾伊洛思:“我不認識他。”
聽到愛德華冷酷無情的回話,鐵椅子男似乎不可置信:“你不認識我?我是本傑明!”
艾伊洛思歪頭:“所以呢?沒聽過。”
鐵椅子男冷笑:“像你這樣的精神病,果然記不住獵物的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什麼痛苦的回憶,他面容扭曲地繼續說:“你親手在我的肩胛骨上側注/射/小醜笑氣,還評價我‘沒有【資質】的、平庸的小醜’,想起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