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謎語人被冰冷的槍管抵住腦門、後背緊緊貼住門時,想破頭也沒想通,自己的計劃哪裡出了問題。
他是怎麼發現的?!
謎語人神色自如,腦筋卻動得飛快——這關系到自己是站着出去,還是躺着出去。
謎語人語速飛快:“我的朋友,這其中一定有誤會,我……”
綠發惡魔舉起食指,嘴唇鮮紅似血:“安靜(Hush)——”
他翠綠的眼珠緩慢地移動,平添幾分詭異:“要不然我就絞了你靈活且善于狡辯的小舌頭。”
謎語人暫時閉嘴,左手卻緩慢地、不引人注意地向大腿上某個暗袋探去。
“謎語人,告訴我。”
“你無形無質,悄悄靠近我,但我渾然未覺。”
“你虛情假意,你被人憎恨。”
“我價值千金,我受人追捧。”
“當你出現,我将永遠改變——”
“你是什麼,我是什麼?”
謎語人仰起臉,與小醜保持眼神交流,盡量讓自己顯得真誠:“我是背叛,你是信任。”
他的手摸到貼/身小刀了。
“但小醜,這不是真相。”
“我的盟友,你所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
“我知道這并不容易,你可以繼續懷疑我,你也不用放下槍。但能否給我一個機會?我是有價值的。”
“門口不适合訴說秘密,被無關人聽見會壞了我們的事。”
“我們能進房間說嗎?”
綠發惡魔沒有馬上回答他,隻是饒有興趣地盯着他,翠綠眼珠動也不動,像活起來的慘白蠟像。
謎語人咬牙。小拇指勾住刀柄,暗自蓄力。他不認為眼前的小醜完全信了他的話,但完全坐以待斃不是他的風格。
盯了他良久,綠發惡魔露出了第1個微笑,持槍的手穩穩不動:“舉起雙手,退後,展現你的誠意。”
謎語人很乖巧,往後退了一步,鋒利小巧的小刀也悄然随之滑入他的袖管。
綠發惡魔沒有動,仿佛并不介意槍管已經離開謎語人的腦門。鞋尖輕巧一勾,把門帶上了。
謎語人以為這就代表他可以開始談談自己的情報:
“你知道另一個小醜嗎?”
“他跟你不太一樣。”
“脾氣很差,性情古怪。”
“愛好變态,衣品詭異。”
“熱衷于制造自己的同類。”
“我确實忍受不了他了!”
謎語人舞動雙手,聲調激昂仿佛受了萬分的迫害:“你比他好100倍!”
“我幹夠了!”
“沒有人能忍受在他手下幹活!”
綠發惡魔似笑非笑:“繼續說關于制造同類那部分。”持槍的手巍然不動,但槍口朝上。
謎語人暗自竊喜,表面上還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他喜歡制造小醜,給别人注射小醜笑氣!連我都差點遭了他的毒手。”
不知道是否謎語人的錯覺,眼前的綠發魔鬼的臉僵了一下,迅速恢複了正常,露齒笑道:“你知道他任何名号嗎?”
謎語人迅速回答:“他曾經自稱過‘笑臉’。”心裡暗自揣測道:原來眼前這個家夥并不對其他小醜一無所知。
綠發魔鬼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似滿意,又猝不及防馬上問道:“謎語人,芭芭拉是笑臉小醜的下手對象嗎?”
謎語人看似友善的笑容僵硬了。
他的人生未解之謎一:眼前的小醜是怎麼知道自己背叛?
人生未解之謎二:他怎麼知道自己理論上來說無人知道的藏身之處??
人生未解之謎三:他怎麼知道本應該是絕密行動目标的芭芭拉???
哪個蠢貨走漏了風聲?
抑或是……有卧底?
盡管謎語人惡意頓生,恨不得把卧底千刀萬剮,但表面上還是裝作害怕地說:“我隻是一個跑腿小弟,十足的打架菜鳥,我也不知道老大(boss)的主意。”
他仰起臉,狂熱而神經質地呢喃:
“我從未被目睹,我從未被觸及。”
“兩個人太多,一個人正好。”
“我是什麼?”
謎語人舞動手臂:“我的朋友,我的知己,我不被重視太——久了,久到我難以忍受,不堪忍受,不能忍受!隻要你願意原諒我愚蠢的過失,寬恕我識人不明,我願意,我願意告訴你我的秘密(secret)——”
“你附耳過來,我悄悄告訴你。”
面對謎語人的邀請,綠發魔鬼微微歪頭,目光在空無一物的虛空中凝聚,仿佛那裡有什麼人似的,輕輕開口:
“小醜。”
“原因。”
“警察。”
“必須。”
“計劃B。”
正當謎語人因眼前綠發魔鬼的怪異行為疑惑達到頂峰時,小醜往前輕巧跳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