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呆子！該死的誰打了我一頓？你是誰？局長在哪？”

艾伊洛思在被綁架之前，為了讓‘亞當’更像原本的亞當，她被套上頭袋後，堅持大喊大叫、努力反抗，因此挨了一頓打。

但這頓打是值得的，是經濟的——艾伊洛思作為三人中唯一一個挨了頓打的受害者，她的慘狀大大削減了布洛克或者芭芭拉的防備心。

布洛克頗有幽默感：“大嗓門，趁還有一點時間，你可以對着攝像頭再說點遺言，我的已經說完了。”

“開什麼玩笑！”‘亞當’大喊，試圖掙脫身上的藤蔓，不存在的壯碩肌肉用力，又驚疑不定地大喊：“你、你是布洛克？”

“她是芭芭拉，”布洛克再次瞧了一眼挂在牆上的鐘，“傻小子，不要用力掙紮！這個藤蔓是活的。”

艾伊洛思充耳不聞。

她不能那麼聽話，任務一要求她探索周邊環境。再者，既然小醜想讓他們上節目，最開始的藤蔓就不可能弄死他們。

布洛克說得沒錯，藤蔓确實是越掙紮越緊，仿佛有生命力，但如果像她一樣不怕痛的話，就可以做到——

嘭！

‘亞當’連人帶椅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不知道是觸碰到了哪塊地方，格子地闆猛地彈出一個哈哈大笑着的小醜玩偶。

小醜裡嘴裡噴射出許多鐵釘，艾伊洛思努力蹬腿、屈頭，一顆鐵釘險險擦着艾伊洛思眼皮而過。

尖細的聲音從玩偶肚子傳出：

“嘎嘎嘎嘎！亂動的壞孩子需要遭受到懲罰！”

‘亞當’無力地躺在地上哀嚎，身上的警服多了幾圈血痕，藍瞳孔印出布洛克與芭芭拉驚慌的面容。

尖叫的亞當與冷靜的艾伊洛思清晰地割裂成兩個部分。一個自我帶上面具、假裝痛苦，另一個自我用完好的左耳仔細傾聽地闆下的動靜。

地闆似乎……是空的？

艾伊洛思正打算再仔細聽一次，一陣奇妙的音樂響起，伴随多處突兀的罐頭笑聲*。

亞當掙紮着擡起頭，不明所以。但芭芭拉很快給出了答案——

“是斯圖爾特脫口秀開始前的音樂！”

她疑惑道：“音樂做了部分改編，但改動不大。”她沒說的是這部分改編相當蹩腳，破壞了整體音樂的流暢性。

“一分鐘，隻剩下一分鐘了，”布洛克繃着臉，罕見地變得嚴肅，“他來了。”

音樂變得更加激昂，在音樂結束的最後，響起了提前錄制好的、如雷聲般響亮的歡快掌聲。

“謝謝大家，謝謝大家！”【喜劇演員】喜笑顔開地從天花闆閃亮登場。

他手持麥克風，胸口還插着一朵嬌翠欲滴的紅玫瑰。

“謝謝大家來觀看——哥譚最具人氣、最受歡迎、最好的喜劇——内皮爾脫口秀！”

【喜劇演員】開始海豹般鼓掌，仿佛根本沒意識到他的黑皮鞋正踩在亞當的頭上。

“現在我來介紹——”他猛地低頭，“天哪，我的客人為什麼躺地下了？”

他扶住椅子頭，用力把椅子帶回了原位，關心地撣了撣‘亞當’肩膀上的灰，忽視了‘亞當’僵硬到失聲的恐懼神色，無視了金發上碩大一個鞋印。

興高采烈地将話筒對着‘亞當’的嘴巴：

“全哥譚都能看見你，來，做個自我介紹？”

“别那麼嚴肅，為什麼不笑一個？”

此話一出，不僅‘亞當’欲哭無淚，布洛克、芭芭拉也聞之色變。

‘亞當’勉強擠出幾分難看的笑容。

艾伊洛思清楚小醜所言非虛——系統上【聲望值】以一個恐怖的速度上漲着，但奇怪的是處于灰色的、未解鎖狀态。

艾伊洛思默想，難道是因為她現在套着亞當的殼子？必須使用【小醜】的身份才能作效嗎？

【喜劇演員】仍然興趣盎然，危險地拉長語調，“為什麼其他人不捧場呢？”

“布洛克。”

“芭芭拉。”

“好極了*（Okey -dokey）!”

“盡管少了一位特邀嘉賓——”【喜劇演員】臉上瞬間出現了可怖的暴怒，又迅速猶如春風吹拂冬雪般消融，換上了喜氣洋洋的笑臉， “為了補上這點小損失，我在最後加了一個特殊環節。今天内皮爾脫口秀的主題是——”

他大幅度揮動手：

“問題家庭與問題兒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具幹癟的屍體從天花闆掉下來，重重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