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語人食指輕輕放在太陽穴裡,顯而易見地陷入了回憶:
“他聰明、敏銳,文化素養較好,大概率接受過高等教育。”
“衣着整潔、儀态端正、吐詞清晰、胸有成竹,家庭教養不錯。”
“身手敏捷,不懼疼痛。”
“聽口音毋庸置疑是哥譚人。”
企鵝人捏了捏單片眼睛:“提醒你,我的生意現在正是興隆的時候。你不是喜歡說廢話的人,精準一點,具體哪個區的?哪條街的?”
謎語人搖了搖頭:“我不太确定。似乎不屬于任何一個區的典型或者變種口音,如果硬要歸類,我的判斷是上東區。”
謎語人在被‘大老闆’馬羅尼搶到黑/幫當咨詢顧問之前,在一個不合法灰産小公司裡做了一段時間的會計。說來也巧,如果他不是被黑/幫搶走了,這個職位幹到最後可能導緻喜迎銀手镯一對。
幸運又不幸的是,‘大老闆’沒有過多的限制他的人身自由。謎語人年輕的時候閑得沒事時,經常在大街上、碼頭裡,到處逛,偷聽談話、與人交談,逐漸有了一項神奇的技能——辨别口音與用語習慣,僅限于哥譚地區。隻要聽這個人講上三四句話,謎語人能立馬判斷出來這個人來自哥譚哪個區,對于一些特殊地方——比如,犯罪巷——他能精準到哪條街。
拿企鵝人舉例子,他年輕時拼命往上爬的經曆深深塑造了他,到現在說話還帶着一股十年前自诩貴族的老牌黑/幫味兒,時不時冒出一個拗口又晦澀的意式英語單詞。
謎語人又說了幾個他認為比較明顯的行為特征與性格分析,用一句話總結。
“他在外顯的瘋狂中兼雜一種奇異的、矛盾的秩序感。我不知道他在顧慮什麼。”
企鵝人:“我未曾設想過小醜能與秩序有所關聯。”
“秩序和混亂本身是一對孿生兄弟。”
這種雙重的美感幾乎又激發起謎語人編謎語的蓬勃沖動。他強行忍耐下來——企鵝人不會滿足他的謎語癖。
企鵝人拿起他那把幾乎從不離身的多功能雨傘,傘柄尖端閃出一道冷冽的刀光,一個精緻的陶瓷杯被切成了兩半,桌面上卻沒有半點劃痕:“你想投資他?你要拉我入局?”
企鵝人在黑/幫摸爬滾打多年,對權術可謂得心應手。他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謎語人點頭:“尊敬的科波特閣下,你與我一樣聰明,不過準确來說,我先想做掉他,再想培養他。”
企鵝人:“……【喜劇演員】斷了你的解藥?”
謎語人搖頭:“目前還沒有,但将來肯定會。”
企鵝人驚疑不定地看着坐在沙發上的謎語人:“既然還沒斷,你跟他魚死網破有什麼好處?”
難道隻有他在認認真真搞事業,其他人各有各的颠法???
這是他認識的那個膽小的、冷靜的、相當擅長察言觀色的,但在某些方面該死的傲慢的,愛德華·尼格瑪嗎?
謎語人也不否認:“我确實有賭的成分。但我已經厭倦當【喜劇演員】的影子了。”他問号圍巾松松垮垮地垂在胸前。
“你記得邀請函計劃嗎?”
“那有什麼關系?邀請函為哥譚那些不思進取的貴族老蛀蟲準備,除了行蹤不明的布魯斯·韋恩,其餘的人都已經查收。”
“哈,連你也不知道。你還記得邀請函正面的圖案嗎?”
“一個笑臉小醜。”
“這就是問題所在。”謎語人把脖子上的圍巾系緊,言語之間帶上了恨意,胸口起伏,“那本來應該是我的!謎語!”
他語速飛快:“我想了250個獨特的謎語,最後一個也沒用上。”
“一個!也沒!用上!”
謎語人從暴怒中稍緩,語調終于變得平緩:“在【喜劇演員】巨大的、膨脹的自我面前,我們輕如鴻毛,承諾無關緊要。我的謎語是一樣,你的事業也是一樣。”
企鵝人眯起眼:“那可說不準。”他意有所指。
“今晚就會有分曉。”
謎語人從沙發裡站起來,走到電視前,手指示意:“這個是他——第三個小醜,那個表情挺蠢的金毛腦袋。”
企鵝人:“……?”
謎語人自顧自地繼續說:“我沒有直接證據,他很擅長僞裝,我大概有四成把握是他——如果不是也好,至少一個小醜會在今夜灰飛煙滅了。”
“今晚是他的首秀,也是他最後一次秀。”
企鵝人:!
企鵝人身材矮小,但他精準無誤地揪住了謎語人的衣領,傘尖的寒光直逼喉嚨,逼迫謎語人低頭,壓低聲音暴怒道:
“你這隻卑賤的小耗子,你把我拖下水,想死嗎?”
在舞台下面放炸彈是原本的計劃,炸彈由樂善好施的企鵝人提供。
導演謎語人隻不過把原本的當量加大了億點點。
謎語人眼光灼灼:“放開——手,我沒想死。”
“我是想讓我們兩個都活下去。炸彈是你提供的,抓人沒抓到既定目标,還抓了一個假的進去。尊敬的科波特閣下,你相信你能獨善其身嗎?”
企鵝人冷哼一聲:“是真是假由不得你決定。”
謎語人張開雙臂,仿佛擁抱整個世界:“也許我猜錯了,但奧斯瓦爾德你脫不了幹系。”
“我不管是什麼方式,但如果第3個小醜連爆炸都活不過去,那他絕對沒有能力抗衡【暴徒】。”
“你我同是‘藍眼’陣營。‘藍眼’陣營雖然在智商上占據了高地,但論整體戰力來說,遠遜于‘綠眼’陣營。”
謎語人藍眸隐隐有一絲微不可查的綠色流轉,那是他不幸經曆的證明。而企鵝人的藍眸沒有一絲的雜質。
“失敗的下場不是我們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