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測到管理員‘觀衆’生理活動異常】

【是否需要系統介入？】

【該方案已發送】

【管理員‘觀衆’拒絕接受系統方案】

【系統将時刻關注管理員‘觀衆’情況】

【系統已接收管理員‘觀衆’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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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發男子跪在地上，大拇指用力抹去下眼睑的淚痕。

流水嘩啦啦流淌。

他面前有一面鏡子。

思緒飄往往日回憶，那是某次克萊恩教授的心理學講座。

——幻覺，從想象到知覺的退行。

退行……

他現在處于退行狀态。

幻覺、幻聽已經逐漸開始蔓延到五感層次。

簡單來說，他現在患有恐人症——任何人形物體，尤其是活人，都有可能觸發他的恐懼模因。

甚至包括看鏡子裡的自己都會吓一大跳。

為了遏制自己的恐懼症狀，他隻好注視潔白的牆面。

這不是長久之計。

——恐懼的第一階段：因有生有。

因為他害怕傀儡人，所以任何人型的事物會直接導緻他聯想到傀儡人。

——恐懼的第二階段：因無生有。

哪怕沒有任何人型物體，在恐懼下，他會自行想象有傀儡人在接近他。

他凝視着白色牆面，牆面用綠色油漆歪歪扭扭的地刷着：

最好=最壞。

當他視線從牆面移開，空氣中綠色霧氣彌漫，仍然是：

最好=最壞。

投射。

這是他的任務提示在幻覺中的投射。

【系統的錦囊妙計】已使用。

什麼情況最好=最壞？

自然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

綠發男子的思路被強行打斷了。

明明身邊沒有任何人，他卻對着空氣自言自語道：

“你的笑話不好笑。”

這幅旁若無人的癫樣在他人看來可以直接送入阿卡姆，享受高級會員待遇。

事實上也是這樣，已經無需刻意僞裝神經質的氣質，他現在确實是百分百純精神病。

想象自己坐在一個潔白的小圓桌前，不遠處坐着兩位小醜。

這個狹小的房間裡擠了三個小醜，但隻有【罪犯】有鑰匙。

因為【罪犯】有鑰匙，所以他是老大。

其他兩位小醜蠢蠢欲動，想方設法地說話幹擾他，試圖說服【罪犯】打開門，把自己放出去。

他将其稱之為‘瘋狂視野’。

在他的視野裡，【喜劇演員】正在繪聲繪色地形容自己死前的景象。

“在我行将眩暈跌落之際，我想起來我鞋帶沒系。”

“我剛想說話……”

“老大已經把我割喉啦！”

綠發男子：“皮鞋沒有鞋帶。”

但【喜劇演員】換着花樣反複講“大猩猩逃出動物園”的笑話，希望【罪犯】能領會到他想出去的意思。

【笑客】冷嘲熱諷，表示喜劇的第一原則是不要講重複的笑話，但【喜劇演員】做不到，足以證明他是一個蹩腳笑話大師。

綠發男子終于忍無可忍，大吼出聲：

“你們兩個都閉嘴！！”

“再講話我就送你們一人一條鞋帶。”

“自己去找所謂的‘出口’。”

這話很刻薄，因為他相當明顯地暗示其他兩個小醜用鞋帶去找死亡的出口。

這不像他。他平常沒有這麼暴躁，但是恐懼毒氣和【笑客】的‘綠墨水’雙重作用下，他的情緒波動較大，容易出現極端情緒。

但他認為自己沒瘋。或者換句話說，他隻是面闆上瘋了，實際上沒瘋。

【瘋狂侵入值】100%。

此狀态已鎖定。

綠發男子從口袋裡掏出墨囊空空的鋼筆，定睛一看，鋼筆筆尖變成了細細的鋼針。

綠發男子：“……”

賭對了。

幻覺中的綠墨水是【小醜的綠眼原溶劑】。

在他刻意縱容【笑客】注射綠墨水後，他獲得了瘋狂視野，可以跟死掉【笑客】與【喜劇演員】對話。

或者換句話說，跟兩個小醜的幻覺對話。

他之前發現一個奇怪的問題——在可觸發的【罪犯】記憶裡，三個小醜總是待在一起，甚至在阿卡姆瘋人院也是如此。

這顯然不符合事實。如果三個小醜存在，他們肯定不會被關在同一間牢房。

得出來的結論——【喜劇演員】與【笑客】是【罪犯】的幻覺，或者是另外兩個人格，他們三個輪流登場。

【喜劇演員】負責外顯的瘋癫，說話做事都沒有條理，是三觀的抽象存在；【笑客】負責具體執行，相應表現出來沒有【喜劇演員】癫，更富理性，有着現實的狡詐與殘忍；【罪犯】作為統領，也是掌管鑰匙之人。

但這與目前的事實不符。

【笑客】和【喜劇演員】切切實實存在，他們對哥譚造成的痛苦無法磨滅。

綠發男子腦海裡一刻一刻回放所有與小醜有關的記憶，信息快速整合。

所以這指向的結論是——

兩個周目？

一周目，羅賓死亡，神谕癱瘓，戈登被抓，蝙蝠家族提早登場，市長不是林肯·馬奇，其他兩個小醜沒有實體存在，僅存在于【罪犯】的腦海裡。

一周目由于未知原因遭到公司放棄，所有人數據重置、記憶重來，但小醜洗腦沒洗幹淨。三個小醜中，隻有【罪犯】成功重置，但【笑客】和【喜劇演員】還記得清清楚楚。他們利用之前獲取的信息提前布局。

二周目，測試員加入副本進行測試，【笑客】和【喜劇演員】變成了獨立角色，遊戲角色的命運因此改變。

似乎還是有點問題。

哪裡出了問題？

綠發男子煩躁地扯住頭發，郁積的恐懼情緒在身體各處遊走，他難以長時間思考。

他現在有點後悔拒絕系統介入。但如果他接受系統介入，他無法真實地演繹出恐懼毒氣的中毒效果，進一步無法騙【笑客】拿出原溶劑。

【笑客】為了蝙蝠俠已經用掉原溶劑的一半來制造一個格外真實的冒牌貨。

這個冒牌貨在【笑客】的指導下殺掉了喬·切爾，吸引了黑暗騎士的大部分注意力。

他要抓緊寶貴時間。

想到這兒，綠發男子從袖口抖出一把小刀。他不看小刀的反光，免得被反光裡的自己吓到。

【笑客】：“你要幹什麼？”

綠發男子對着空氣說話：“死人禁止說話。”

他拿起小刀，掏出一個試管，準備給【笑客】的屍體開一個小小的口，收集血液。

這個嘗試很快失敗了。

哪怕是死掉的【笑客】，隻要他還是人形的，也會觸發恐懼心理。

綠發男子迫不得已割了一塊布料，把眼睛遮住，摸着屍體的手臂，準備放血。

布條遮眼難免會割錯位置，造成血液浪費，還好死者本人對此毫無意見。

【笑客】：“……”

費了老大勁，綠發男子收集了一整瓶血。

系統檢測中……

無效。

系統提示需要“更富有活力的材料”。

屍體不行，需要新鮮的。

綠發男子實際沒有太過沮喪，但在恐懼毒氣的驅使下，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胃在反酸。

他開始回憶【小醜病毒的解藥】的說明。他的記憶力向來不錯，密度小的文字讀一遍就能記住了。

【小醜病毒的解藥】：據未來的蝙蝠俠的研究，小醜血液裡含有一種奇怪物質，能将一切接觸該物質的人變為下一個小醜。為了免于哥譚誕生多位小醜，蝙蝠俠在未來成功研制出了該款解藥。

【使用說明】：将該綠色粉末與一定量綠眼原溶劑混合，加水。【小醜的綠眼原溶劑】是此道具生效的必要道具。

【補充說明】：吾血之血。

根據道具的文本說明，血液應該可以作為代替品。

哪裡出了問題？

【笑客】：“放我出去。我可以為你制作。”

綠發男子壓制住内心異常強烈的沮喪情緒，冷淡回複道：“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