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義倫也連忙向楊學之解釋:“表哥千萬不要誤會,我和嬌娘真的是剛巧在此遇到,千萬不要回家和長輩們說。”
楊學之看向他,“呂三郎這都叫上表哥了?”
嬌雲忙說:“表哥,你、你你你和我三妹妹來,是要買什麼嗎?我們一起去逛吧!”說着,她拉起張善雲就要走。
呂義倫連忙恭敬地向楊學之邀約:“想請不如偶遇,既然今日在此相遇,學之兄,不如我們同遊白雲寺吧。”
楊學之此刻俨然像家裡的長輩一樣,不動聲色地把呂義倫拉開一點,警惕地問他:“呂兄今天來白雲寺,是來采購物品的嗎?”
“是,是。”呂義倫一緊張就容易說話前言不搭後語,他又道:“哦不,我主要是來求一卦,求問功名,我今年參加了院試考試,就想在放榜前給自己求一卦。”
楊學之說:“呂兄文采俨然,預祝你金榜題名,心想事成。”
呂義倫作揖稱謝。
“不知呂兄家中是?”
“家父在世時曾任工部屯田司。我兄長現在是提舉學事司提學。”
張嬌雲一直朝楊學之使眼色,以口型叫他“表哥”,暗示他不要多問了。
楊學之鼻中輕笑,微微點頭。
張嬌雲拉着善雲走在前面,湊過頭對善雲說:“今日發生的事,你回去絕對不可告訴我娘。”
“你這麼怕嬸嬸知道,莫非今日你和呂三郎不是偶遇,而是相邀?”張善雲笑得玩味。
嬌雲皺眉壓低聲,惡狠狠道:“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回去告訴大伯娘,你和我表哥相邀同遊白雲寺。”
張善雲一點都不怕,“你就告訴呗。今日白雲寺有《銅仁腧穴針灸圖經》的石刻對外公開,我早就和娘還有嬸嬸說了,要和楊二哥哥一起來賞觀石刻。”
張嬌雲狡辯道:“那、那我也是來觀看這個石刻的。”
張善雲笑:“若嬸嬸問你,這石刻是何内容,你怎麼作答?”
“張善雲!!”嬌雲氣急,又馬上堆起假笑:“三妹妹,善娘,好妹妹,你今日自己看,一貫錢之内的物品,我送你了。隻要你回家什麼都不說!”
“那好吧,不愧是我堂姐,可真大方。”
*
一個月後,明苑之内,張家人都聚在大嫂王巧平的院子内。
今日是王巧平臨盆之日。
張升照本來是在家陪着的,不料衙門裡一直在催他去,前前後後來了兩撥人,于是他便對張升煦說:“我先去衙門,家裡如果有事,差人來和我說。”
張升煦猶豫着,還是開口勸他:“大哥,今日就不要去衙門了吧?嫂嫂這頭要生産,你不在這,家裡總是缺了主心骨。”
張升照皺了眉:“你嫂嫂又不是頭一胎,我在此也幫不上忙。有善雲在,沒事的。”
說罷,張升照出了門,叫車夫備車送他去衙門。其他人看着他離去,面上皆有些不滿之意。
房間裡,張善雲、高淑英并兩個女使正在守着王巧平。
張善雲道:“嫂嫂這一胎位子好,胎相也穩,還是準時發動,産程一定很快。”
王巧平趁着疼痛暫時停了些,問:“善娘,你哥哥呢?”
張善雲神情有一些微變,馬上微笑說:“産房裡男人不好進,大哥哥在外頭守着。”
她取來當歸散給王巧平服下,坐在她床邊的椅子上說:“大嫂,距離見紅已有兩個多時辰了,你服了這當歸散,馬上就能生産。孩子已經看到頭了,就在這一會兒了。”
王巧平咬着牙點點頭。
也就不過多會兒,一名男嬰響亮的哭聲就傳到了院外。
院子外頭坐着馬秀姑、張惠雲、張嬌雲、張順玉,張升煦抱着女兒張婉玉焦急地踱來踱去。女使問禅頻頻給坐着的人添茶。順姐兒扯着張嬌雲的衣袖,焦慮地問:“姑母,我娘怎麼還沒有生下小弟弟?”
張嬌雲安慰她:“順姐兒不怕啊,你小弟弟馬上就能和我們見面了。”
直到這一聲嬰兒啼哭,才将衆人懸起的心都松綁了。
馬秀姑松一口氣說:“太好了,終于生了,太好了。”
屋子裡收拾幹淨,衆人進屋去,王巧平卻沒有見到張升照其人,神情忽然沉下來。張善雲本想說幾句解釋一番,王巧平随即又說:“沒事,官人衙門事多。”
張嬌雲說:“大嫂,孩子長得可真像你。叫什麼名字想好了嗎?”
王巧平道:“等你大哥回來了讓他想吧,他學問大。”